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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夜袭只是烽燧兵们战斗的缩影,在数日的攻坚之下,每个烽燧的下方,几乎都堆着几十具胡人的尸体。
戍守在南方的十座烽燧上,共有五十名汉兵。
可就是这五十人,足足拖住了几千名卢水胡。
与此相对的。
金城障内的王平、张嶷只有两千人,而他们要面对的卢水胡则超过三万。
“放火箭”
咻咻咻。
凛冽的狂风吹拂着汉军的旌旗。
漆黑色的夜空下,双方的弩矢互射。
沾满松油的箭矢不仅能点亮黑夜,同时也会暴露己方弓箭手的视野。
可饶是如此,火箭依旧是能够威慑胡人最好的杀器。
尤其是胡人的骑兵,牲畜都是害怕火烧的,被火箭射中的马匹,四处狂奔,很容易造成更多的踩踏。
为此,张嶷在金城障北门外,提前部署了大量淋满了火油的的干柴。
卢水胡人一边摸索着前进。
板楯在前,射雕手在后,并没有人注意到那些和鹿角、栅栏混在一起的柴堆。
张嶷的弓术很差,视线也不好,他一连射了三箭都没有射中目标。
“我来。”
王平见状,从张嶷手中接过弓箭,看向天空飘扬的旗帜,测定风向。
“从北门至柴堆,至少有一百五十步。”
张嶷耸了耸肩。
“现在黑灯瞎火,还起了风,更射不准了。”
王平没有说话,直到确定了现在刮的是西北风。
他从箭壶中抽出一支新的箭矢,然后自信的在火上点燃。
两只弓箭同时在弦上拉满。
“我从小丧父,被寄养在外祖父家中,外祖父常常上山打猎,他对我很严厉,只要空手而归,便不能吃饭。”
“所以,为了防止挨饿,我练就了一手好弓法。”
王平眯着眼睛,对准一百五十步外的柴堆。
尽管只有零星的火箭射中柴堆旁边的卢水胡时,才能给他短暂的视野,不过这对于老练的猎手来说,一瞬间便能记住猎物的方位。
“十五岁时,我就和句扶成为了整個白虎复夷中最好的弓手。”
“句扶比我勇敢的多,他遇到难缠的白虎,会拿起板楯长矛贴身肉搏。”
“但是,我也有我的长处。”
“我杀老虎,从来都只需两支箭。”
王平放松持弓臂,双指一送。
咻的一声,两支火箭瞬间分射向黑暗中的柴堆,和躲在柴堆后的射雕手。
那射雕手本来干掉了三名汉军,正在他躲在柴堆后准备重新拉弓的时候,一支弓箭射穿了他的喉咙。
紧随而来的第二支箭砸到了柴堆之中。
轰的一声爆响,猛油被大火点燃,冲天的火焰,点亮视线。
王平回过头去,也不顾被大火焚烧的胡人,一把将长弓丢给张嶷。
“这把弓的弓弦松了。”
“重新校准才能用。”
张嶷看向面色冷峻的王平,微微愣了愣。
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谨慎到堪称胆小的男人,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手本事。
也难怪,每每遇到防守战,刘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王平了。
“胡人的飞梯来了。”
恼羞成怒的卢水胡兵,不在浪费时间消耗汉军。
上千名扛着板楯的胡兵迅速上前,背后的飞梯大队陆续赶来。
层层叠叠的梯子,很快靠上城墙。
汉军不是不想把梯子推开。
但是飞梯这种东西,最顶端有抓钩,直接勾在城头上。
而梯子本身和城墙间,也构成了稳定的直角三角形,飞梯就是那个斜边。
一般意义上而言,勾上去的梯子一旦站住了人就很难被推动。
为此,汉军只能通过焚烧飞梯,或者击杀飞梯上的攻城兵来缓解守城压力。
眼见越来越多的胡兵就要爬上城墙。
王平用低沉的声音喊道。
“放垒木”
就在胡兵要爬上城墙,城头上的汉军便搬起落石垒木不断地向下砸去。
沉重的木头和石块很难击穿胡兵的盾牌,但是巨石的冲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