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些孩子啊,是真的没活路了……”
她抽噎着,手指向东南方。
“听说……听说城里的王善人办了个‘慈幼局’,收孩子,给口饭吃……”
“可……可那是要画押的啊!”
老妇人眼泪止不住地流。
“画了押,就等于把孩子卖了,从此断了亲缘,是生是死,再也跟咱们没关系了!”
“谁能舍得啊!那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但是……”
她话头突然一转,声音里满是说不出的凄惨。
“但总比饿死,甚至……甚至被吃了强啊……”
“官爷,求求你们,行行好,把这些娃娃送到慈幼局去吧……不管怎么说,能有条活路……”
老妇人的话,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魏靖川紧紧地握着拳头,关节都咯咯直响。
最后,他还是把手松开了。
“沈墨,带上孩子。”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殿下那边,我会去请罪的。”
小院里,谢苓在书案跟前坐着,手丽捏着一份文书。
这文书,是临安府上书的赈灾情况记录,谢苓临行前找父皇要的。
上面字字句句,都在歌功颂德。
“……转运使崔大人高瞻远瞩,调度有方,流民皆已妥善安置……”
“……乡绅王德发,仁心宅厚,散尽家财,活人无数,实乃我辈楷模……”
谢苓看着这些粉饰太平的字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好一篇锦绣文章。
就是不知道,写这文章的人,手上沾了多少百姓的血。
“殿下。”
惊蛰从外面走进来了,脚步轻快。
“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到城里几家最大的米铺去看了看。”
谢苓把文书放下了,抬起眼睛认真看着惊蛰。
“有什么发现没?”
“城里的米价,高得吓人。一斗米,快赶上京城里三斗的价了。”
惊蛰的脸上带着些气愤。
“而且,奴婢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快说说。”
“城里的十家米铺,差不多有七八家的米袋上都有一个不怎么显眼的‘王’字标记。”
“王字?”
“对。”惊蛰点了点头,“奴婢装作好奇的样子,和一个铺子里的伙计随便聊了几句。”
那个伙计一提起自家的老板,满脸都是自豪的样子。
他唾沫横飞地对着惊蛰说:“姑娘你外地来的吧?我们东家,就是临安府鼎鼎大名的王善人!”
“咱东家那心眼儿好得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