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从里屋拿出车钥匙:“何叔,您先吃面,我去接佳佳他们。”
三个丫头立刻围上来:
“我也要去!”
“坐小汽车!”
“看小弟弟!”
聂文君一把拎住小靖雯的后领:“你们去了吉普车就坐不下了。”
她指着屋角的小板凳:“你们乖乖留下,我给你们洗花生吃。”
王母把滚烫的葱花面端上桌,面上还卧着两个荷包蛋。
王建军系上棉大衣时,听见何父一脸着急说:“这、这怎么还放鸡蛋……
就随便给我撒点葱花就行了。”
“建军,等等。”
王父追到院门口,塞来个网兜:
“供销社今天来带鱼了,正好顺路,给你妹夫家捎两条。”
吉普车发动时,王建军透过后窗看见——三个小脑袋挤在门边,鼻子都压扁了。
——
何父抱着双胞胎里的闺女在堂屋踱步,何母抹着眼泪笑骂:
“死老头子!
雪都没化尽就敢赶路!
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来麻烦亲家和建军……”
“亲家,来都来了!”
王母打断何母的唠叨。
三个小家伙剥完花生,又去逗弄小弟弟玩,还有那双可爱的小虎头鞋。
右耳朵特意缝了块红布,可爱极了。
三小只拿着左看右看,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小的鞋。
小靖雯突然“啊”了一声:
“我知道!初二要‘回娘家’!”她指着何父,“所以何爷爷‘回’来啦!”
菲菲大声纠正道:
“今天初三啦,你个笨蛋。”
小靖雯不服气:
“我,我知道,我还没说完呢。”
两个姐姐又开始闹别扭,而瑶瑶现在眼里只有弟弟妹妹。
“小姑姑,给弟弟穿鞋子吧。”
王爱佳看着眼前这个小不点:“不行哦,弟弟妹妹还得等大一点才能穿。”
瑶瑶有些丧气:“哦!
“那、那弟弟妹妹穿鞋的时候,可以让我第一个来吗?”
众人轻笑。
“行,到时候你第一个给弟弟妹妹穿鞋。”
瑶瑶这才开开心心去找两个姐姐玩儿。
王建军望向窗外。
夜色中的猫儿胡同,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忠”字剪纸。
不知谁家的收音机正放着《大海航行靠舵手》,歌声混着三个小丫头争抢虎头鞋的嬉闹声,飘向四九城的天空。
——
1967年正月初四,周末。
清晨五点,天还黑着,王建军已经轻手轻脚地穿戴整齐。
他从衣柜深处取出那件轧钢厂发的藏蓝色工作服,又翻出一双加厚羊毛袜——
小西山的积雪还没化尽。
“这么早?
你要去哪儿?”
聂文君支起身子,朦胧的光晕染在她睡意朦胧的脸上。
王建军系紧绑腿,压低声音道:
你忘了?
昨儿王姨特意交代,要给‘忆苦思甜会’准备点野味。”
他从床头柜取出个牛皮纸信封晃了晃盖着街道革委会红章的证明:
“光明正大的政治任务。”
聂文君瞥见信封里露出的钢印,了然地点头:“那你小心一点儿。”
“知道了,你快躺下。”
聂文君听话地躺下,没一会儿又睡着了,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也越来越嗜睡。
王建军背上早就准备好五六半轻手轻脚地出了院门,胡同里静得能听见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
晨光微熹时,王建军已经来到王父曾经说过的密云云蒙山腹地。
这次他不仅要打几头野猪,还要当着其他人的面找到老张头说的野山参。
王建军踩着半尺厚的积雪,五六半的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咔嚓——”
一根枯枝断裂的声音让他瞬间蹲伏。
三十米外的灌木丛里,两只灰毛野兔正在啃树皮。
王建军屏住呼吸,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山谷回荡。
一只野兔应声倒地,另一只窜进深林。王建军拎起猎物掂了掂:
“才三斤多……”
他故意在雪地上留下明显的血迹,又朝着密林深处连开两枪。
“该加点料了。”
他喃喃自语,从空间移出一群膘肥体壮的野猪和其他动物。
虽然大冬天出现这么一群膘肥体壮的动物群有些不合理。
但是……谁在乎呢?
这些野猪每头都有两百多,獠牙上还沾着松脂——
除了吃就是吃,皮毛油光水滑。
王建军刚布置完“狩猎现场”,远处突然传来踩雪声。
王建军迅速躲到树后,看见两个背着猎枪的老汉正循着枪声找来。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