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何父进城(1 / 2)

孙普攥着布袋快步穿过胡同,布袋里装着一部分富强粉和药片。

他没敢拿太多,不然不好带。

他佝偻着腰,每一步都走得极快,却又时不时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盯上。

拐进自家那条窄巷时,他脚步一顿——

家门口站着两个戴红袖标的街道积极分子,正挨家挨户查户口。

孙普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将布袋往怀里藏了藏。

“哟,老孙回来啦?”

其中一人瞥了他一眼:

“听说你们轧钢厂厂里最近抓生产,您这‘技术权威’可别累着。”

孙普一如往常,咧着嘴干笑两声,没接话,低头快步进了院门。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板门,屋内昏暗潮湿。

孙普的妻子正坐在炕边,给卧病在床的老娘喂水。

五岁的孙子狗剩蹲在煤炉旁,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棒子面粥。

“回来了?”

妻子抬头,声音沙哑:“娘今天咳得厉害,怕是又……”

话没说完,老孙已经将布袋从腰上取下来,轻轻放在炕沿上。

老孙妻子疑惑地解开,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手猛地一抖。

“老孙,这……这是哪来的?”

她声音发颤,手指紧紧攥着布袋口,生怕东西长腿跑了似的。

但是眼中露出的担忧和害怕,使她不像她表现的这么在意。

“厂里发的。”

老孙低声道,没敢提王建军半个字:“技术科……奖励。”

但是又怕妻子说漏嘴,他还是多说了几句,让她小心点。

老孙妻子将信将疑,可眼下也顾不得许多。

她抖着手舀出半碗面粉,兑水搅成糊糊,又掰了半片药融进去。

“狗剩,去把门闩上。”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盯着面糊,突然抓住儿子的手:

“儿啊,咱可不能犯错误……”

老孙俯身在她耳边道:“娘,放心,是正经来路。”

“好啊,你一定不要做傻事。”

老孙妻子一边搅面糊一边抹眼泪,声音压得极低:

“这精细白面……多长时间没见着了。你老实说,是不是……”

老孙摇摇头,指了指墙上的主席像,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妻子顿时会意——这是暗示“问心无愧”。

“这就好!”

小孩不懂大人间的暗涌,眼珠子都快掉进锅里:

“奶奶,今天能吃稠的吗?”

妻子盛了一碗稠糊糊给婆婆,又给狗剩舀了半碗,自己却只倒了点面汤。

“慢点吃,别噎着。”她摸着孙子的头,眼泪砸在灶台上。

这半干的糊糊让老孙一家重新燃起了希望。

——

年初三。

天还黑黢黢,何父就踩着露水出了村。

他背上那个蓝布包袱里,装着给孙子孙女准备的礼物——

两双虎头鞋,鞋底纳了厚厚的千层底;

这是他大儿媳给做的。

值得一说的是,他今年又添了一个大孙子,何文现在已经有仨小子了。

何武家一次抱俩,还是个好。

还有个小闺女儿。

因为小靖雯她们三个小家伙的可可爱爱,所以老何家也挺稀罕闺女儿。

另外还有一小包晒干的红枣,是自家院里那棵老枣树结的;

还有半斤芝麻糖,用油纸包了又包,生怕路上受潮。

最后就是自家种的一点花生。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从邻省农村到四九城,这一路可不容易。

首先要步行几十里到县城,脚上的解放鞋早就磨破了底。

这次何父就没有那么好运气,遇到村里要去县城里的顺风车。

等到了县城里吃点干粮,歇一歇。

何父又挤煤车到地区市,蜷在运煤的货车厢角落,满脸黑灰。

坐火车时也是人挤人,到丰台站跳车时,包袱挂破了角,可把他急得。

等到了永定门又被拦下查证明,何父掏出的介绍信皱巴巴的:

“兹有我公社社员何大山同志赴京探亲,请予放行。”

红卫兵小将盯着他看了半天:“‘农业学大寨’的第三条规定是什么?”

何父搓着皲裂的手,一板一眼地背:“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

当何父灰头土脸地站在王家院门口时,正在玩雪的小靖雯差点没认出来:

“呀!是何爷爷!”

王母闻声出来,看见亲家公的模样,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

“老天爷!你这是……”

何父咧着嘴笑,露出被旱烟熏黄的牙:

“亲家母,不碍事!看我把小斌小芮的虎头鞋带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包袱,那包芝麻糖居然完好无损:

“路上怕化了,一直揣在心口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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