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轩何在?”
拓跋冲道:“对了,大哥今天好像也入宫了,这会儿应该在我姐王后宫里?”
他改口极快,可萧念还是一边向拓跋钰的寝宫走去,一边不动声色地提示道:“这里是北凉皇宫,注意些。”
拓跋冲耸了耸肩道:“习惯了。”
萧念倒是对他这副一贯无所拘束的态度没有什么不满,只是似乎想到什么一般脚步有所停顿道:“萧漓回来了。”
说完,他也没有理会愣神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的萧念,兀自前去与拓拔轩商议后续军务。
既然大梁已经蠢蠢欲动,他又怎么可能会给对方钳制自己的机会。
即便只是威胁到自己的可能性,都绝不应该存在。
——
“不行。”
燕云易听燕云殊介绍完这个大梁军机阁众人信心满满出征的军事计划,蹙着眉冷声反驳道。
“这样排兵布阵连黄口小儿都能识破,他们以为萧念会看不出来?”
他的眼神深邃,一瞬不瞬地盯着几案之上平铺开的疆域图。
他亲眼见过萧念其人,无论是脾气秉性,还是处事雷厉风行的方式,都绝不是一个寻常平庸之人所为。
萧念继位的两年以来,北凉非但没有任何的颓势,反而在前北凉王萧垣的基础之上更上一层楼。
这充分说明了萧念无论是在军事谋略还是治国安民上面,都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燕云殊并未反驳,也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情绪,只是依旧气定神闲地带着几分笑意道:“那依着你的意思呢?”
他并不是忽然起意所问,燕云殊清楚这个问题燕云易必然每日都会反复思量无数次,如今天赐良机,梁成帝有意出兵夺回幽云十二州,实乃难得的机会。
燕云易沉吟片刻,眉头微微隆起,在疆域图所在羊皮纸上来回比划了好一阵子,终于开口道:“出其不意,长驱直入一举夺下富原镇,然后轻骑突进夺回阳山。”
言语间,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标记着“阳山”
的位置,似乎能够穿透其中看见那些腥风血雨的过往。
这些年来,燕云易没有一日忘记曾经归属于整个燕家军的荣光,一夕之间葬送在这个名为“阳山”
的边关要地,而他的生身父亲,深受敬仰的大梁战神燕滨又是如何含恨病逝。
燕云殊点了点头道:“这与我推演出的战术大致相似。”
燕云易道:“那你为什么没有阻止他们?”
话一出口,他似乎已经有了结论。
一来,如今大梁执掌军事机要的那些人,不是尸位素餐的庸人,便是如姜宗池之流,将战事视为利益争夺的战场,为了驱逐自己的一己私利不惜贻误战机。
不是燕云殊不晓得个中的阻碍以及风险,只是即便他费劲唇舌向他们沉痛利弊,终究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浪费,甚至会在不经意间,透过不知被安插在何处的探子听见,反倒将他们真实的想法传递给敌人也未可知。
燕云易道:“这么说,你已经有决定了?”
说话间,他终于稍稍定了定心,放松下来坐在燕云殊对面,静待着他早已想好的计划。
燕云殊的神情未敛,目光清冷地流露出些许杀气道:“依照旨意,正常兵。
在军队驻扎淄同关前一日,派遣精锐部队突袭阳山脚下的富原镇,直取要地。
阳山处地特殊,粮草饮水充足,且占据地势优势,可守月余。
只要援兵及时,收复幽云十二州指日可待。”
他指尖微微划过的那些版图,仿佛顷刻之间便能收入囊中。
“只不过,军机阁里有北凉的细作,想必出征的风声已然传了出去,甚至萧念很可能早于你之前便已经知晓。”
燕云殊顿了顿,沉声陈述道。
只是这么严重的事情在他娓娓道来之际,倒不像值得有任何意外之感。
这也不出奇,这些年来,燕云骑的多少军事行动都收到一股来历不明的阻力侵扰。
他顿了顿,上前凑近燕云易的耳朵小声说着,似乎就连府内都并非安全之地。
与此同时,沈亦清正百无聊赖地平躺在床榻之上,呆呆地盯着数尺之内的床顶上方那块木色的方寸之地。
她的脑中遐想连篇,尽是一些梦里遥远而陌生的模糊片段。
忽然间,清秋苑里的小侍女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急匆匆地说道:“少夫人,李嬷嬷她她”
屏儿旧病未愈,沈亦清属意让她好好歇息。
从前无论是沈亦清的起居事宜,还是清秋苑里的大事小情,都有屏儿一应亲自打理。
如今,只得暂且移交给内堂中为数不多的婢女们互相分担。
恰好此时慌忙闯进来的小姑娘是个说话有些磕巴、性格甚是怯懦的新人,屏儿只在此前调教了极短的一段时间。
如今她临危受命,不仅没有承担起来,反倒着急忙慌地连从前学到的那些也都忘了。
沈亦清哭笑不得地劝解道:“不急,你慢慢说,能有什么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