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皓齿别有一番楚楚动人之感。
台下众人惊异惶恐,纷纷起身施礼道:“容妃娘娘万福金安!”
沈亦清也随着人潮起身叩拜,其间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偷瞄她那张美得恰到好处,既不张扬、又不过于秀气的面容。
她心道:“原来这就是容妃孟栖凤,齐王的生母,南唐望族孟家的高门贵女。”
梁成帝面露宠爱的笑意,起身径直走到容妃面前,伸出手来摊在她面前。
容妃笑靥明媚地将纤纤玉手附在他的掌心,顺势恭谨地跟随着坐到梁成帝身侧的位置。
饶是万贵妃出了名的温婉顺意,此时也不免面露几分歆羡之色。
高太后道:“容妃最会哄哀家开心,要取这凤翎裘怕不会比摘星逐月要简单。”
容妃一边解开领口精巧的子母扣,将凤翎裘脱下,递给一旁恭候在侧的涂内寺,一边笑意晏晏地说道:“还是南唐的君主敬重母后,这才倾力搜寻。”
一旁容妃的贴身侍女绢儿正为她奉着茶,接着话便往下说:“奴婢听说,这是南唐夏高帝特地差人循着半本残旧的古籍,先是找到了世间罕有的凤鸟,又生怕性情刚烈不从不敢圈养,特地遣人足足守候了三个冬夏才攒足了约莫一件裘衣的羽毛。
可是缝制的技法失传已久,于是又在国境内寻得最为精良的匠人悉心制作。
都说百鸟朝凤,这凤翎裘世间罕有,娘娘说与皇太后的地位最是相符。”
高太后摸着凤翎裘,触手之感果然别样与众不同,较绢丝更为顺滑,宛如清澈的溪水从掌心滑过。
赤红的羽毛在烛火的映照下,分明折射出五彩的光华。
细看来,整件裘衣界密得严丝合缝,浑然天成,竟在内外两面分别展现出百鸟朝凤与百花争艳两幅景象。
饶是她遍览世间珍宝,却也没见过这样新奇的华服,颇为赞叹道:“当真是费心了。
太子妃,整个皇宫除了尚衣局的女官,就数你的针黹女工手艺最是出众,你替哀家瞧瞧这是什么技法。”
苏滢接过凤翎裘,面露惊喜之色道:“这是双面绣。
这种技法本就难得,用在裘衣上更属罕见。
况且,儿臣见这件裘衣全然又细密的凤鸟翎毛所制,却只见轻盈飘逸之感,没有半分杂质,实在难得。”
高太后玩笑道:“皇帝,这宝贝哀家可就收下了,只是这么大的人情,哀家可还不起。”
梁成帝笑着道:“母后只管放心收着,即便是要回礼,自当有朕来担着。
爱妃,你这份礼物可了不得,堪堪送到母后心坎里去了。”
容妃急忙推辞道:“这陛下可就夸错人了,臣妾只是借花献佛,借着南唐这份大礼博得母后欢心才是。”
梁成帝笑意更甚,说道:“不对,你没有这样的心思。
衍儿何在?”
齐王恭敬道:“儿臣在。”
梁成帝道:“让你的母妃出人出力,这一定是你的主意吧?”
齐王顺势笑着道:“儿臣不敢,只是见母妃技痒难耐,便借由这个机会给她一展所长。”
容妃笑着嗔怪道:“这孩子,哪有这么打趣自己母妃,教这么多人都看笑话。”
梁成帝握着她的手道:“齐王做得对,甚合朕意,该赏!”
万贵妃甚至都没有资格坐在高台之上,此时昂着头笑道:“妹妹舞姿倾城,竟半分不减当年。
容妃实在不必过谦,这样的身段与功架,实在是无人能比。
莫说是放眼整个大梁,便是放眼天下,要再寻出一人能够衬得上这件凤翎裘,恐怕难于登天。”
容妃垂道:“万贵妃言重了,臣妾只是勉为其难地抛砖引玉。
这样的珍品,也唯有母后的尊荣才能享用。”
万贵妃这才意识到言辞有失,急忙请罪道:“臣妾口无遮拦,请母后恕罪。”
高太后笑着摆摆手,囫囵个便揭了过去。
而梁成帝此时也并没有将心思放在其他地方,反倒召来汪直附耳安排了几句。
万贵妃只得颇为尴尬地退回去,端起杯盏半饮,顺道稍微遮住神情,以缓释方才不合时宜的进言。
而这些看在彻王眼里,更是成了要伺机为自己柔善母妃鸣不平的缘由。
梁成帝的心思自然不在这里,这边吩咐完汪直,那边宫人已经非常识时务地将旨意拟好,随时准备传递到凌飞宇面前。
南唐既非边陲小国,也不是大梁的附庸属国,无论是国土禀赋、贸易通达还是国力强盛,都可与大梁分庭抗礼。
故而,大梁对待南唐过于亲厚则有恭维之嫌,过于冷淡则有疏远之意,尽皆需要把持一个尺度。
同理使然,南唐与大梁最好的关系是不亲不疏,互相合作却又各有国体。
眼下南唐送给高太后的厚礼,一方面远国礼应有的点到即止,另一方面虽则耗费的人力物力无数,却只能显现出南唐在工商丝织这些本就强势领域的卓越之处。
南唐是重礼兴乐之邦,更显示出原本武力薄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