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礼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通过后视镜看到颜嫣小口吃着冰碗的模样，心头突然泛起一阵酸涩。
她偷吃时微微眯起的眼睛，像极了珠珠小时候偷吃蜜饯的样子。
后视镜里的画面模糊了一瞬，齐司礼眼前浮现出女儿踮着脚够柜子上糖罐的背影。
&0t;这几天要和搜索团队再碰个头&0t;他在心里默念，强迫自己收回思绪，&0t;改变一下查找方向。
怎么会就是找不到我的小公主现在能不能吃上她最爱的桂花糖&0t;
车载香薰飘出淡淡的檀香味，齐司礼深吸一口气，指节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是他这些年养成的习惯，每次想起女儿时用来平复情绪的小动作。
车子转过两个路口后，他才重新开口，声音已经恢复平静：&0t;颜嫣，你在会上提到的观点很新颖。
&0t;后视镜里，他的目光和她的相遇，&0t;但中医讲究&039;三因制宜&039;，不同地域、体质的人脉象千差万别，机器如何模拟这种经验？&0t;
&0t;所以需要动态学习模型。
&0t;颜嫣放下冰碗，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点，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0t;比如此刻我脉搏68次分，沉细无力……&0t;她突然抓住赵明远的手腕按在自己脉门上，&0t;你摸摸看，这就是脾虚湿困的典型脉象。
&0t;
赵明远的手指触电般抖了一下，却没能挣开。
他别扭地扭着身子往后座探，衬衫在真皮座椅上蹭出褶皱：&0t;我们明远科技的s-300传感器确实能捕捉01牛的压力变化&0t;他的拇指不自觉地在她腕间摩挲了一下，&0t;但百万例数据从哪来？难道要全国老中医给你当数据工人？&0t;
齐司礼注视着前方路况，声音像浸在药汤里般沉静：&0t;齐家老宅还保存着五代人记录的十万例脉案。
&0t;一个急转弯，他顺势抹了下眼角，&0t;只是&0t;
&0t;只是时代不同。
&0t;他迅关紧抽屉，&0t;过去的人饮食清淡，现在外卖高油高盐，环境污染物也&0t;话没说完，突然急刹避开一只野猫。
赵明远察觉齐司礼情绪不对抽回手，看着齐司礼说：&0t;这套系统要是真能落地，基层医疗筛查效率至少提升三倍！
&0t;他直起身子，看着前方，&0t;又能给国家做贡献了。
&0t;
颜嫣往后靠在椅背上，思考着：&0t;需要真正的跨学科协作。
&0t;她掰着手指数，&0t;西医提供病理金标准，中医贡献诊疗逻辑，ai负责算法实现&0t;
&0t;钱不是问题。
&0t;赵明远晃了晃手机，&0t;赵氏可以优先注资。
&0t;他转头看向齐司礼，突然现对方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凸起，&0t;喂，你&0t;
&0t;前面就到了。
&0t;
齐司礼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车子稳稳停在一座古朴的灰砖四合院前。
暮色四合，院墙上茂密的爬山虎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叶片沙沙作响，仿佛无数双等待号脉的纤细手指。
齐司礼闭了闭眼睛，修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
他用力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仿佛要把脑海中浮现的那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小小身影强行抹去。
赵明远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一把抓住齐司礼的手腕：&0t;司礼？&0t;他的拇指精准地按在内关穴上，&0t;需要吃药吗？&0t;
掌下的脉搏跳得又急又乱。
齐司礼轻轻摇头，从裤兜里取出一个靛蓝色的香囊。
将香囊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
艾叶混合着冰片的清凉气息涌入鼻腔，眼前朦胧的雾气渐渐散去。
再抬头时，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已经恢复清明。
&0t;没事。
&0t;齐司礼解开安全带，香囊却还攥在手里，&0t;到家了，下车吧。
&0t;
赵明远顾不上招呼后座的颜嫣，一个箭步冲下车。
他伸手扶住齐司礼的手肘，触到一片冰凉：&0t;慢点。
&0t;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穿过爬满紫藤的月亮门时，赵明远突然弯腰，手臂穿过齐司礼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怀里的身躯明显僵了一瞬，却终究没有挣扎。
&0t;逞什么能？&0t;赵明远踢开卧室雕花木门，把人放在拔步床上，&0t;上次晕在药房的事忘了？&0t;他边说边从多宝阁最下层取出鎏金药匣，动作已经熟练。
颜嫣站在廊下，透过半开的窗棂看见赵明远半跪在脚踏上。
他一手端着水杯，一手轻轻拍着齐司礼后背，眉宇间的担忧浓得化不开，此刻连喂药的动作都虔诚得很。
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