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模拟某种古老的占卜仪式——当第七十二盏灯熄灭时,代表天狼星的绢布突然自燃,在空中留下焦黑的残骸。
“将军错了。
“执棋者忽然出现在烛光阴影里,他指尖捏着枚染血的棋子,“真正的杀机不在星象,在“他忽然将棋子按进我掌心,温热的血液顺着掌纹渗入玉质纹理,“在观星台第三块地砖的裂缝里。
“
我握紧突然变得沉重的棋子,听见地底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
含元殿的蟠龙柱开始渗出细密水珠,那些朱漆剥落的柱身上浮现出暗红色的河图纹路。
丹凤门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金属嗡鸣,仿佛有万千铁甲正在黑暗中苏醒,即将化作吞吐天地的巨兽。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我站在尚未散尽的晨雾里,望着沙盘上干涸的河床。
那些曾奔涌如血的液体早已渗入玉髓纹理,只在棋盘表面留下蜿蜒的金痕。
执棋者留下的半截银匙在晨曦中泛着冷光,匙柄处錾刻的“丙申年造“字样正被阳光一寸寸吞噬。
九重宫阙深处传来悠长的钟声。
我知道当第九声钟鸣响起时,那些披着锦缎的战车会重新披挂玄甲,龙衔铜环将在晨雾中出震颤灵魂的嘶鸣。
而此刻栖在残破经幡上的寒鸦,正用漆黑的喙梳理着沾满香灰的羽毛,恍若谁家少年郎试剑时崩落的碎玉。
算无缘来到了“神土”
,他将天机老人给的种子种入神土,七彩神龙从天而降,神土生花,天雨粟,母鸡不停下蛋。
永曜九霄擎玉宇,乐游三界御玄穹。
仙槎叩破璇玑锁,尊敕云台镇劫洪。
永乐仙尊复活!
!
这同时也惊动了天庭,小阁老同唐三甲,穆回一齐下界迎接她。
算无缘亲手制造了神迹,此刻呆立当场。
“我……我复活了一位仙尊??”
算无缘,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或者诸神随手泼洒在时光长河里的一滴无意义的墨点。
他并非生来如此,只是在某个他自己也记不清具体年月日的时刻,“算无缘”
这三个字便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连同那双看透了太多虚妄,以至于连自己存在都感到模糊的眼睛。
他曾游荡过许多地方,见过太多自诩为“仙”
、“神”
、“圣贤”
的存在,他们或高坐云端,俯瞰众生,或隐于市井,故作高深。
他们编织着无数光怪陆离的故事,将天地万物都纳入他们那套或圆融或矛盾的“道理”
之中。
算无缘听过,看过,最终只是沉默。
他学会了在喧嚣中寻找寂静,在谎言中辨认真实,也学会了……如何不去期待。
因为期待,往往意味着更深的失望,以及,被命运无情嘲弄的资格。
他觉得自己就是那最不起眼的尘埃,漂浮在这片名为“虚海”
的浩瀚废墟之上。
虚海,一个连名字都透着一股子荒凉和虚无的地方,据说是上一个“纪元”
破碎后的残骸,又或是某个不可名状存在的沉眠之地。
这里没有日月星辰的轮转,只有永恒的、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以及点缀其间的、同样荒凉死寂的破碎大陆。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是被“送”
来的。
或者说,是“扔”
来的。
就像一个顽童,玩腻了手中的玩具,随手将其丢弃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来自何方,除了那个该死的名字“算无缘”
,以及伴随而来的、仿佛与生俱来的、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漠然。
直到那天。
那是一个在虚海之中,连时间感都变得模糊不清的日子。
他像往常一样,漫无目的地行走在一片灰蒙蒙的、仿佛凝固了的沙海之上。
脚下的沙砾冰冷、坚硬,踩上去出“沙沙”
的轻响,像是无数细小的生命在无声地呻吟。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旷得令人绝望的空间里回荡,然后被黑暗无情地吞噬。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种无边无际的孤寂和虚无彻底吞噬时,他看到了一点“光”
。
那不是虚海中常见的、冰冷死寂的能量余晖,也不是某种幻象。
那光芒很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活性”
。
它温暖,柔和,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而纯粹的生机。
光芒来源于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种子。
那种子呈椭圆形,表面布满了细密而玄奥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只是这些符文并非死气沉沉,而是在极其缓慢地、如同呼吸般明灭着微光。
它散出的气息,与这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