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怀里似乎揣着什么东西,警惕地四下张望后,迅速蜷缩到一个半塌的垃圾箱后面,开始悉悉索索地啃食着什么。
正是“灰鼠”。
他比画像上还要憔悴,衣服破烂不堪,脸上满是污垢和惊恐,活像一只真正的地沟老鼠。
扎克耐心地又等待了片刻,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注意后,才如同鬼魅般穿过狭窄的巷道,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灰鼠”面前。
突然出现的黑影让“灰鼠”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半块黑面包掉在地上。
他看清是扎克,训练营的制服虽然换成了便服,但那眼神和气质让他瞬间认了出来。
他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哀求:
“别…别杀我!求求你!扎克…我认得你…我没告诉任何人!我真的什么都没说!那本手册…我扔了…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我想回家…我想回东海…”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嘶哑变形。
扎克静静地站在他面前,兜帽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下颌的线条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硬。
听着对方绝望的哀求,尤其是“我想回家”这几个字,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痛了他作为穿越者灵魂深处的那丝共情。
家乡,对他而言,已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梦。
但这丝刺痛转瞬即逝。他想起了沃尔夫冰冷的眼神,想起了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想起了自己立下的目标。
在这里,心软就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永无出头之日。
他想起了一句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话:慈悲,是强者才配拥有的奢侈品。而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消费。
“对不起。”
扎克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低沉而平静,几乎融入了巷道的风声里,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但规则就是规则。”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动了。
经过基础体能和格斗训练的身体,爆发出远超普通少年的速度与力量。
他没有给“灰鼠”更多哀求的时间,短刃如同暗夜中一道冰冷的闪电,精准地刺入对方的心脏区域——这是他基于有限的解剖知识,所能想到的、能最快结束痛苦的方式。
这是他在冷酷执行命令之余,所能给予这个可怜人的、最后一丝微不足道的“仁慈”。
“呃……”
“灰鼠”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彻底的绝望,然后那点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迅速熄灭了。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溅到了扎克的手上、衣服上。
扎克拔出短刃,强压下胃部猛然涌起的剧烈翻腾感和一瞬间的眩晕。
扎克“冷漠”的看了“灰鼠”一眼。
他蹲下身,动作有些僵硬地从“灰鼠”尚且温热的脖子上,扯下了那块代表着编号的冰冷金属身份牌。
指尖触碰到的皮肤,还残留着一点生命的余温。
他看着对方未能瞑目的双眼,沉默了一下,伸出手,轻轻将其眼帘合上。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潮湿、布满黏腻苔藓的墙壁上,大口地喘息了几下,不是因为劳累,而是为了平复那不受控制加速的心跳和生理上的不适。
杀人的感觉……原来并非想象中的惊心动魄,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空虚感,仿佛某种与生俱来的、关于生命神圣的枷锁,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了。
同时,一种奇异的、近乎堕落的解脱感也随之而来——他证明了,他可以为了生存,做到这一步。
他没有过多停留,迅速用垃圾掩盖了血迹和一些痕迹,虽然手法稚嫩,但足以应付普通的巡查。
然后,他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返回训练营时,东方天际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营地里静悄悄的,只有早起的哨兵在岗位上打着哈欠。
扎克直接来到沃尔夫的办公室门外,再次敲响了那扇铁门。
“进。”
沃尔夫的声音似乎比昨夜更沙哑了些,他好像一直坐在这里,从未离开。
扎克推门进去,将那块沾着已经变暗发黑血迹的身份铭牌,轻轻放在沃尔夫面前的办公桌上。金属牌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沃尔夫拿起铭牌,凑到台灯下,仔细地看了看切口处的血迹和边缘的磨损,然后又抬起眼,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扎克的脸。
扎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