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尔斐训练营后山的巨大铁门,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被两名面无表情的助教缓缓推开。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开阔林地,而是一道如同绿色巨兽喉咙般的入口。
光线骤然黯淡,仿佛从一个世界踏入了另一个。
潮湿的、混合着腐殖质甜腻气息和某种未知野花腥气的风扑面而来,裹挟着深林的阴冷,钻进每个孩子的衣领,激起一阵寒颤。
沃尔夫教官如同一尊用黑铁铸就的石碑,矗立在所有惴惴不安的身影前。
他的目光比林间最深沉的阴影还要冰冷,缓缓扫过一张张写满紧张、恐惧或强装勇敢的脸,像是在清点一批即将送入熔炉的耗材。
“规则,最后重复一次。”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每个人的鼓膜,
“十二小时。
找到绑着红布的木牌信物,带回这里。
信物数量,有限。
越晚回来,能兑换的食物越少,
最后三名,淘汰。”
他刻意停顿,让淘汰的阴影如同铅块般压在每个人心头。
“林子里,有我们投放的‘小家伙’们——荆棘山猫,毒刺藤蔓,或许还有些别的惊喜。
被它们咬断喉咙,或是毒发身忘,都算你们运气不好,省了惩戒队的麻烦。”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仿佛在陈述一件寻常小事,
“小队之间,可以争夺信物。但严禁故意致残或致死对手——当然,如果是丛林里的‘意外’,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特意加重了“意外”两个字,其中蕴含的残酷意味让不少孩子打了个冷颤。
“最后三条规则:
一,不得越过深处那条刻着骷髅的界碑。
二,失去行动能力或主动发射信号烟幕,视为放弃。
三……”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似乎在扎克脸上停留了微不可查的一瞬,又似乎扫过了每一个人,
“在这里,你们能依靠的,只有身边的队友。
或者,是你们自以为可靠的‘盟友’。
现在,废物们,去证明你们仅存的那点价值吧!出发!”
命令如同撤去了拦洪闸,人群瞬间失控,像一群受惊的野牛,带着盲目的恐慌和短暂的肾上腺素飙升,乱哄哄地涌向那片幽暗的绿色巨口。
脚步声、喘息声、树枝被撞断的噼啪声、以及被推搡者的咒骂声混杂在一起,大部分人瞬间就被浓密的植被吞没了身影。
扎克小组却没有随波逐流。
在混乱爆发的前一刻,扎克就一把拉住了蠢蠢欲动的巴顿和脸色发白、下意识想往人堆里挤的莫里,迅速退到了人群边缘的一处巨石阴影下。
“急什么?让他们去当探路石不好吗?”
扎克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锐利地观察着涌入林地的混乱洪流。
他看到13号所在的暴力小组,如同几头发狂的蛮牛,凭借强壮的体魄粗暴地撞开挡路的灌木,沿着一条看似平坦的兽径猛冲进去,喧闹声很快被森林吸收,只留下一条被践踏得一片狼藉的路径。
他也看到另外几个小组,在入口处就因为选择哪条路而爆发了激烈争吵,甚至互相推搡起来,宝贵的体力和时间在內耗中白白流失。
“看清楚了吗?”
扎克指着地面上那些新鲜、杂乱、深浅不一的脚印,以及被仓惶脚步踩断的嫩枝和碰落的露水,“这些痕迹,就是最好的路标——告诉我们哪里拥挤,哪里慌乱,以及,哪些路最好避开。”
直到入口处的人潮变得稀稀拉拉,扎克才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腥味的空气,一挥手:
“保持队形,我们走。
莫里,你眼神最好,走前面,保持十步距离,重点注意地面痕迹、折断的树枝、还有树上有无异常的悬挂物。
有任何不对劲,立刻蹲下打手势,绝对不要出声!”
莫里用力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像一只受训的猎犬般,弯下腰,灵巧地蹿了出去,他的眼睛紧张地扫视着前方每一寸土地和每一片树影。
“巴顿,”
扎克转向一脸不耐的壮硕少年,
“你负责断后,距离也是十步。
不仅要看着后面,更要注意我们两侧和头顶的动静。
你的耳朵比眼睛更重要,任何不寻常的声音——哪怕是鸟群突然惊飞——都要立刻提醒。”
巴顿瓮声瓮气地哼了一下,对于被安排在“最后”显然有些不满,但看到扎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