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却映得佛像眉间凝结的暗红血痕愈发怵目惊心,仿佛那慈悲的面容也在无声控诉着方才佛堂内发生的惨烈屠戮。
“啊!”春桃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前横七竖八倒着的玄甲卫尸体让她肝胆俱裂,鲜血在青砖缝隙间蜿蜒成诡异的纹路,有人睁大的瞳孔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恐,有人半截手指还死死攥着断裂的刀刃。她挣扎着想要后退,却因四肢绵软无力,手肘重重磕在满地碎刃上,尖锐的刺痛让她再度发出呜咽。后腰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不断扎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伤口,这才让她想起昏迷前被山贼首领重重砸向梁柱的场景。
“小……小姐……”她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气若游丝。随着意识逐渐回笼,昏迷前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白诗言被神秘妇人掳走时惊恐的眼神,瞬间让恐惧将她淹没。春桃挣扎着用手肘撑起身子,伤口处的鲜血再次渗出,温热的血顺着皮肤流下,染红了身下斑驳的青砖,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佛堂内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春桃浑身剧烈颤抖,牙齿不住打颤,手中抓着的半截烛台“当啷”落地。“谁……是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缩到佛像底座旁。直到看到角落里同样染血的玄甲衣角微微晃动,才认出是张武,紧绷的神经差点断裂,“张统领!张统领!”
她跌跌撞撞扑过去时,膝盖重重磕在尸体手臂上,那具尸体因外力挤压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春桃瞬间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来。“您醒醒……”她带着哭腔摇晃张武的肩膀,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对方染血的战甲上,“小姐被掳走了,我们得去救她……”
张武缓缓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写满了疲惫与绝望。他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春桃苍白的脸和染血的衣裳,涩声道:“你……你没事就好……那女人带着小姐往密林方向去了……”他握紧手中残缺的佩刀,想要起身,却因伤势过重,一个踉跄再次倒下。
春桃连忙伸手去扶,却发现张武身披的玄铁战甲沉重如铅,自己纤细的手臂根本承受不住这重量。她咬着牙,双手死死环住张武的腰,使出浑身力气想要将他架起来,可双脚却在血泊中打滑,两人险些一同摔倒。“张统领……您……再使把劲……”她的声音因用力而发颤,额头上青筋暴起,后背的伤口因过度用力再次崩裂,鲜血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洇湿了破碎的裙摆。
张武见状,强撑着用佩刀拄地,艰难地配合着春桃的动作。即便如此,春桃仍觉得双臂快要被扯脱臼,每走一步,膝盖都在颤抖。两人相互搀扶着,在满地尸体间跌跌撞撞挪动,春桃的鞋子早已沾满鲜血,好几次险些被尸体绊倒,都是凭借着一股执念才稳住身形。
“那些人……手段太诡异了……”张武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不光武功高强,还会邪术……我们得赶紧通知相爷……”
“不……不能让小姐出事……”春桃喃喃自语,牙齿将下唇咬出深深的血痕。她想起白诗言被拖走时惊恐的眼神,想起妇人袖口闪过的诡异银光,双腿一软,差点再次跌坐在血泊里。佛堂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尖啼,她浑身一激灵,抓着张武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我们必须立刻去救小姐!”
张武猛地按住春桃颤抖的肩膀,剧烈的动作扯动伤口,咳出的血沫溅在青砖上:“那群人太厉害了!连我们玄甲卫精锐都全军覆没,贸然追上去只是送死!先回去禀报,等相爷调集人马再做打算!”他环顾四周横七竖八的尸体,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断裂的佩刀,刀刃上还嵌着对手诡异的蓝黑色粉末,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剧毒。
春桃眼中的火焰黯淡下去,泪水却决堤般涌出。她何尝不知敌我悬殊,但一想到白诗言此刻或许正遭受折磨,心就像被千万根银针穿刺。“可小姐她……”话未说完便被张武打断,他突然踉跄着单膝跪地,用刀支撑身体才勉强不倒:“我以统领之名命令你,立刻随我回府!晚一刻,小姐就多一分危险!”
这句话终于让春桃清醒过来。她颤抖着伸手扶住张武,指尖触到他后背黏腻的鲜血,这才发现他的战甲不知何时已被利刃贯穿。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佛堂,春桃破碎的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将几缕发丝黏在凝结的血痂上。
密林深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春桃握紧手中捡到的半截断刃,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伤口撕裂的剧痛。张武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她身上,玄铁战甲的金属鳞片硌得她肩头生疼,却比不过心中的悔恨,若不是自己武艺低微,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小姐被掳走?
不知走了多久,春桃的意识开始模糊,直到张武突然猛地拽住她手腕。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数十双幽绿的眼睛在灌木丛中亮起。“是狼群!”张武低声警告,挣扎着抽出腰间仅剩的半截软剑。春桃强撑着精神,将断刃横在胸前,血腥味混着冷汗顺着下巴滴落,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往高处走!”张武突然发力将春桃推向旁边的巨树,自己却因动作过大喷出一口鲜血。春桃在树干上撞得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