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虽然烟嘴被长期把玩和刻意打磨,主体纹路已模糊,但这个藏在羽毛纹理深处的、需要特定角度和触感才能发现的暗记,竟然还在。
这就是父亲李有水的烟嘴,绝不会错!
易中海看到李天佑捡起烟嘴,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度的慌乱和阴鸷,但瞬间就被他掩饰过去,干笑着伸手来接:“哦,谢谢天佑了,你看我这粗心的......这老物件跟了我不少年了,都有感情了......”
就在易中海的手指即将碰到烟嘴时,李天佑却手腕微微一转,将烟嘴握回了掌心,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好奇和追忆的神情,目光紧紧盯着烟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和一丝刻意流露的激动:
“易大爷,”他换了个更显亲近的称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易中海耳中,“这烟嘴......如果我没认错,这是我父亲李有水的吧?”
易中海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变得极其难看。他眼神闪烁,试图狡辩:“天佑,你......你认错了吧?这......这就是个普通的......”
“不会认错。”李天佑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目光如炬地逼视着易中海,“这上面的‘李家爪痕’,是我爷爷亲手刻上去的,我父亲教过我辨认。这烟嘴,是他最心爱的东西,从不离身。”他刻意强调了“从不离身”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易中海心上。
周围的工人似乎感觉到了这边气氛不对,都放缓了动作,偷偷望过来。连一旁的杨厂长也皱起了眉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李天佑和易中海。
易中海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轧钢厂灼热的空气里,他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万万没想到,李有水居然连这种隐秘的家族暗记都告诉了年幼的儿子,更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李天佑竟然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小子今天根本不是来送料的,他该不会是冲着这烟嘴来的吧,他是知道了什么?
“天佑......你听易大爷说......”易中海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想编个理由,比如是李有水送给他的,或者是捡来的,但在李天佑那洞悉一切般的目光逼视下,任何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尤其是“从不离身”这句话,彻底堵死了他狡辩的可能,一个从不离身的心爱之物,怎么会轻易送人或在主人遇难后“恰好”被你捡到?
李天佑看着易中海慌乱的神色,心中冷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不能逼得太紧,以免狗急跳墙。他脸上的激动神情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悲伤和一种看似通情达理的克制。他轻轻摩挲着烟嘴,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
“易大爷,我父亲走得突然,什么都没留下。这烟嘴,可能是他留下的唯一一件贴身旧物了。”他抬起眼,目光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易中海,“我知道,这烟嘴您代为保管了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了。但......它毕竟是我父亲的遗物,是我们李家的一点念想。您看......能不能把它还给我?让我带回去,也算是对我父母的一点告慰。”
这番话,李天佑说得情真意切,合情合理。以一个思念亡父的儿子的身份,索要父亲的遗物,天经地义。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易中海如果强行不给,反而显得他心里有鬼,不近人情。
易中海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内心剧烈挣扎。毕竟这烟嘴,确实是他当年在李有水夫妇出事后,趁乱从李家偷偷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