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淮如还是低估了贾东旭的自我感觉良好和死缠烂打的能力。在她看来已经足够明确的拒绝,在贾东旭眼里,却成了“欲擒故纵”“害羞不好意思”;她刻意保持的距离,反而被他解读为“考验”。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甚至开始在胡同里跟街坊邻居“暗示”他和秦淮如的“特殊关系”,让秦淮如陷入了更尴尬的境地。
这天晚上,秦淮如哄睡了小宝,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满是疲惫和焦虑。一边是家里的各种琐事和李天佑的辛苦,一边是贾东旭没完没了的纠缠,还有街坊邻居可能的闲话,这些压力像一张网,紧紧地裹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彻底摆脱贾东旭的骚扰,让生活恢复平静。
盛夏的午后,暑气像化不开的黏浆,裹得人喘不过气。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团压得很低,远处隐约传来几声闷雷,眼看一场雷阵雨就要倾盆而下。秦淮如刚把小宝哄睡,小家伙因为感冒没好透,睡着时还时不时皱皱小眉头。
她轻轻掖好被角,才蹑手蹑脚地走到堂屋,想趁着这难得的清静,抓紧复习会儿医学院的功课。下周就要期中考了,她已经因为照顾小宝落下不少进度。
可还没等她翻开课本,院门外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节奏急促又熟悉。秦淮如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她几乎能肯定,门外是贾东旭。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院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果然是他。贾东旭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上身穿着件崭新的浅灰色的确良短袖衬衫,领口系得整整齐齐,下身是深蓝色的卡其布裤子,裤线熨得笔直;头发梳得油亮,显然抹了不少发胶,连一丝乱发都没有;最让秦淮如意外的是,他手里居然捧着一束月季花。
花瓣有些蔫了,边缘还沾着点灰尘,显然是在路边随便摘的,却被他当成了宝贝,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见秦淮如迟迟不开门,他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脸上堆起自以为深情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志在必得。
“小秦同学,开门啊!”贾东旭的声音比平时提高了八度,故意说得响亮,像是生怕左邻右舍听不见,“下午厂里没事,我特意过来看看你和小宝。这花......我路过花店的时候看着新鲜,就给你带了点,你肯定喜欢!”
秦淮如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院门。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抗拒。送花?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邻居甚至朋友之间的关心范畴,分明是带着暧昧的暗示,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她没有接那束蔫花,反而往前站了半步,挡住了贾东旭想要进门的动作,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没有丝毫客气:“贾东旭同志,谢谢你的好意,但这花我不能收。另外,我最近真的很忙,白天要去学校上课,晚上要照顾小宝,根本没有时间接待客人。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频繁地过来了,咱们孤男寡女,你总往我家跑,传出去对我们俩的名声都不好,影响太差。”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直白,甚至带着几分不客气,秦淮如以为,就算贾东旭再迟钝,也该明白她的意思了,希望他能识相地就此打住,不要再纠缠。
谁知,贾东旭脸上的笑容只是僵了一下,随即就换上了一副“我完全明白”的表情,他甚至还凑得更近了些,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肉麻的语调说:“淮如,我懂,我都懂。你是女孩子家,脸皮薄,怕街坊邻居说闲话,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咱们慢慢来,不着急,我可以等你。等你想通了,就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了!”
他竟然把秦淮如的明确拒绝,硬生生解读成了女孩子的羞涩和欲擒故纵!
秦淮如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