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只能时不时地“嗯”“啊”应付一下,要么就借口“要给小宝换尿布”“要去厨房看看杨婶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起身走开一会儿,希望他能自觉无趣,早点离开。
可贾东旭的脸皮厚度,远远超出了秦淮如的想象。他非但不觉得自己招人烦,反而觉得秦淮如的“回避”是“害羞”,越发得寸进尺,开始变着法地“关心”起秦淮如的生活,话里话外都透着点暧昧。
“小秦同志,你看你,一个人带着小宝多不容易啊,我这几次来,都觉得你瘦了不少。”他坐在椅子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秦淮如,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温柔,“以后要是有什么重活累活,你跟我说一声,我年轻力壮的,帮你干了。”
“这天气也太热了,你们学校也真是的,怎么不给你们这些大学生发点降温费?你们可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前途远大,可不能热着了。”他咂咂嘴,一副替秦淮如不平的样子,“要不我帮你去反映反映?我认识厂里工会的人,他们跟学校那边说不定能搭上话。”
有一次,小宝有点咳嗽,偶尔会咳几声。贾东旭听到了,立刻凑过来,一脸关切地说:“小宝这咳嗽还没好利索呢?我跟你说,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就在胡同口那边,专看小儿咳嗽,特别灵验。要不我明天带你们去瞧瞧?保证几副药就好。”
这种过分热情、甚至带着冒犯意味的“关心”,让秦淮如浑身不自在,像有虫子在身上爬一样。她每次都尽量保持冷静,用委婉却坚定的语气拒绝:“谢谢贾同志关心,我自己能照顾好小宝,也挺好的,不麻烦你了。”“学校有学校的安排,降温费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真的不用麻烦你去反映。”“小宝的病已经看过医生了,医生开了药,吃几天就会好的,就不麻烦你找老中医了。”
然而,她的拒绝,在贾东旭看来,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他要么像是完全没听懂,继续自说自话地规划着“要帮秦淮如做这做那”;要么就露出一副“我都懂,你就是不好意思麻烦我”的暧昧表情,眼神里还带着点“你早晚得靠我”的笃定,看得秦淮如憋闷得几乎内伤,连饭都吃不下。
这天下午,贾东旭又准时“报到”了,手里还拎着一袋橘子,说是“特意给小宝买的”。秦淮如看着他坐在堂屋里,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己“今天差点被提拔为小组长”,心里的那团火又烧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手心,心里暗暗决定:下次贾东旭再来,她必须说得更清楚些,不能再让他这么纠缠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不仅自己心烦,万一被李天佑或者徐慧真看到,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误会。
院外的知了还在有气无力地叫着,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秦淮如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贾东旭,只觉得一阵无力的烦躁。这个盛夏,因为他的纠缠,连院子里的阴凉,都变得让人难以安心了。
最让秦淮如烦恼的,不是贾东旭频繁的上门,而是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在人前制造暧昧氛围,仿佛要向所有人宣告“他与秦淮如关系不一般”。
有一次,住在隔壁院的张大妈,特意端着一碟自己腌的酱瓜过来。前几天秦淮如帮张大妈送过一次病中的孙子去医院,张大妈一直记着这份情,想着自家腌的酱瓜开胃,就给秦淮如送点尝尝。刚走进院门,就看见贾东旭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还拿着个苹果,正跟杨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贾东旭一见张大妈进来,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格外热情的笑容,语气熟稔得仿佛他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大妈来了,快坐快坐,我刚还跟杨婶说呢,这天气热得没胃口,要是能有您腌的酱瓜就好了,没想到您就送过来了。说起来,小秦刚才还念叨您呢,说您腌的酱瓜最下饭,比饭馆里的还好吃!”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秦淮如确实提过张大妈的酱瓜好吃,但那是几天前的事,而且根本没在贾东旭面前说过。可经他这么一说,倒像是秦淮如特意跟他提起,还盼着张大妈送酱瓜来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