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相互扶持,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这份温馨与坚韧,就像这桌上的灯光,将一直照亮他们前行的道路,让未来的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而坚定。
夏日的阳光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炙烤着首都钢铁厂的每一寸土地,连空气都被烤得微微扭曲,站在户外片刻,汗水就会顺着脸颊往下淌。运输队的维修车间虽然宽敞,屋顶还装着几台老旧的吊扇,呼呼地转着扇叶,却依旧挡不住暑气的侵袭,车间里弥漫着一股机油、金属与汗水混合的独特气味,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巨大的钢铁吊臂悬在半空,吊钩上还挂着半根未用完的钢丝绳,在风扇的吹动下轻轻晃动;几辆工具车沿着墙根摆放,扳手、螺丝刀、钳子等工具有的整齐排列在工具箱里,有的还沾着油污,随意放在车斗上。
最显眼的是车间中央的检修坑道,几台解放牌卡车和嘎斯69吉普车如同沉睡的钢铁巨兽,趴伏在坑道上方,引擎盖敞开着,露出里面复杂的机械结构,几位维修工正围着车辆忙碌,时不时传来金属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和交谈的吆喝声。
李天佑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工装,工装的胸前和袖口早已沾满了黑色的机油,却依旧收拾得整齐。他半蹲在一台嘎斯69吉普车的引擎盖下,身体微微前倾,专注地盯着里面的零件。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顺着脸颊的轮廓滑落,在下巴处汇成一小滴,最终“啪”地一声掉在油腻的发动机壳体上,瞬间被高温蒸发,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痕迹。
他手里握着一把扳手,正小心翼翼地拧紧气门室盖的螺丝,这个部位的螺丝既要拧得够紧,防止机油泄漏,又不能用力过猛导致螺纹损坏,容不得半点马虎。他的眼神锐利而专注,仿佛周遭的喧嚣、闷热的空气都与他无关,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发动机和手里的扳手。
每一次转动扳手的力度、角度都精准无比,带着一种长期与机械打交道形成的独特节奏感,那是在部队运输队摸爬滚打、又在工厂维修车间反复锤炼出的熟练与沉稳。
几年的部队生涯锻炼了他的意志,工厂的工作则磨平了他身上的青涩,在他身上沉淀出一种沉稳内敛的气质。虽然他才二十多岁,比车间里不少老师傅都年轻,可眉宇间却已有了超越年龄的坚毅和冷静,连那些经验丰富的维修工,遇到棘手的问题,也愿意找他商量。
“李队长,有人找!”车间门口传来工友大刘粗犷的喊声,大刘是车间里的老维修工,嗓门洪亮,一开口整个车间都能听见。
李天佑从引擎盖下探出半个脑袋,应了一声“知道了”,但没有立刻停下手中的活。他用扳手轻轻试了试螺丝的紧固力度,确认没问题后,才放下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棉纱,仔细擦了擦手上的油污,这才直起身,从引擎盖下钻了出来。
他顺手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毛巾瞬间湿了一大片。他朝着车间门口望去,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
只见田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确良干部装,领口系得整整齐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白皙的手腕。她站在车间门口的阳光与阴影交界处,阳光落在她的肩膀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她显然是从单位直接赶过来的,脸上带着匆忙的痕迹,额角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几缕碎发随风轻轻晃动。
她手里拎着一个普通的黑色人造革手提包,包带有些磨损,显然用了不少年头。看到李天佑望过来,她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真切的微笑,朝着他挥了挥手。
“田丹姐?”李天佑快步走了过去,步伐间带着几分急切,“你怎么来了?这么大热的天,快进来凉快一下,里面有风扇。”他说着,就要示意田丹到车间里面相对通风阴凉些的角落,那里放着几张旧椅子,是维修工们休息时用的。
“没事,就在这儿说吧,不耽误你工作。”田丹摆摆手,目光快速扫过车间里忙碌的工友和轰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