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多鼓励,让她稳住心态。”
晚饭后,暑热并未完全消散,一家人依旧聚集在槐树荫下纳凉。徐慧真将冰镇得恰到好处的西红柿和黄瓜分给大家,那冰爽清甜的滋味,瞬间驱散了喉咙里的干渴和浑身的燥热,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钱叔摇着蒲扇,看着孩子们满足的样子,脸上满是笑意。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似随意地和李天佑拉起了家常。
“天佑啊,今儿后晌,前院老周家的,就是住倒座房、在邮局上班的那个,过来坐了会儿,闲扯了几句。”钱叔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平常得像在聊天气。
李天佑正拿着小刀,耐心地给眼巴巴等着的承平削梨皮,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只是随口应道:“哦?周大哥最近忙不忙?都聊什么了?”
“也没聊啥正经事。”钱叔咳嗽了两声,用蒲扇轻轻拍打着腿上的蚊子,“就是感慨呗,说现在这新社会就是好,老百姓安居乐业,日子有奔头。说着说着,就扯到刚解放那阵儿去了。唉,人老了,就爱忆旧。”
他眯起眼睛,像是陷入了回忆:“老周说,那会儿城里头乱得很呐,国民党特务、残留的坏分子,跟没头苍蝇似的。他们邮局,那时候也配合政府搞清查,专门留意那些来历不明、看着可疑的信件。”
李天佑削梨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顿了一下,梨皮险些断开。但他立刻恢复了正常,手腕稳稳地转动着小刀,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听着一段与己无关的往事:“是啊,刚解放那会儿,是不比现在太平。百废待兴,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钱叔摇着扇子,继续用那种拉家常的语气说道:“可不是嘛。老周还说呢,有回他们还真扣下了一封挺蹊跷的信。寄信人地址写得模模糊糊,好像就是咱们南锣鼓巷这一片,但又说不清具体门牌。收信人也是个稀奇古怪的名字,一看就像是假的。当时觉得有问题,就按规矩上报了。”他叹了口气,“后来......后来好像也没听说有啥下文,估计也就是个虚惊一场。老周还说,他后来好像......好像在别处又见过那信上的笔迹,有点眼熟,但年纪大了,记性不行了,死活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呵呵,老糊涂喽。”
钱叔说完这段话,便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开了,开始夸赞今天的西红柿格外沙甜,汁水多。
然而,说者或许“无心”,听者却绝对有意。一直在一旁安静听着、手里做着针线活的徐慧真,和李天佑交换了一个极其短暂、却含义复杂的眼神。钱叔这番话,听起来完全是老人之间漫无目的的闲谈回忆,但在李天佑和徐慧真耳中,却不啻于一声惊雷!
“刚解放那会儿”、“可疑信件”、“咱们这一片”、“笔迹眼熟”......这些关键词,像一把把钥匙,瞬间触动了他们内心最敏感、最紧绷的那根弦。钱叔虽然从未明确打听过他们回来的真实目的,也从不主动过问他们与院里哪些人的过往,但他老人家经历过大风大浪,心思何等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