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一点咱们想知道的那段时间的边儿都不沾。”
她抬起手,用力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仿佛这样能缓解一些精神上的紧绷和头痛:“我心里也急啊,天佑。天天看着......看着可能害了爹娘的人就在眼前晃悠,跟你住一个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可能还对你笑脸相迎,可我们却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明明知道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心口上爬,又痒又痛,折磨得人日夜难安。”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哽咽,但很快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夫妻俩隔着一张旧桌子对视着,昏黄的灯光下,彼此都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那几乎一模一样的焦灼、疲惫,以及那一丝被努力隐藏却无法完全掩饰的沮丧。调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就像一叶小舟驶入了无风的死水,又像是双脚踏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沼,每试图往前挪动一步,都感觉异常艰难,非但没有进展,反而有种被无形的力量拖拽着、越陷越深的无力感,几乎要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东厢房与塾房小院打通的小门外,突然传来了极轻的、但极其清晰的叩门声。“笃、笃笃、笃”,节奏分明,带着一种约定的规律性。
是田丹,她从东跨院直接过来了!
屋内的沉闷气氛瞬间被打破。徐慧真像是被注入了强心针,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她先是对李天佑使了个“噤声”的眼色,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警惕地将眼睛凑近门板上一条细微的缝隙,仔细地向外窥探了片刻。确认无误后,她才迅速而轻巧地拔开门闩,将门拉开一道刚好容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田丹的身影敏捷地闪了进来,带来一股室外夜晚的微热气息。她今晚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确良短袖衬衫,款式简单,却熨烫得十分平整,下身是同色的长裤,整个人显得干练利落。只是额角和鼻翼两侧都带着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比平时稍显急促,神色间透着一股长期奔波调查后的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如同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锐利、清明,闪烁着不屈不挠的光芒。
“田丹姐,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路上没事吧?”徐慧真一边迅速重新闩好门,一边压低声音关切地问,顺手递过一把蒲扇。
田丹接过扇子,先没有回答,而是走到桌边,目光快速扫过前院东厢屋内景象,满屋的烟味,烟灰缸里的狼藉,李天佑紧蹙的眉头,徐慧真脸上未褪尽的焦虑。她心里立刻明镜似的,明白了几分。她拿起蒲扇,不紧不慢地扇了几下,带来些许微弱的风,吹动了她额前的短发,也稍稍驱散了一点屋内浑浊的空气和凝重的气氛。
然后,她才用同样压低了的、却十分平稳的声音说:“没什么事,刚从一个线索点回来,顺路过来看看。感觉到你们这边......可能有点沉不住气了。”她顿了顿,目光坦诚地看着二人,“也顺便说说我那边的情况,看能不能碰出点什么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