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全无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大毛,又看了看梁拉娣,声音更柔了:“再说,拉娣在厂里三班倒,有时候回来晚,我在供销社离得近,能早点回家做饭,也能多顾着点家。一家人在一块儿,把日子过踏实,比啥都强。”
一番话朴实无华,却透着最实在的生活道理,在座的人都暗自点头。李天佑放下酒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竖起大拇指:“蔡叔,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在哪都是为人民服务,干实在事,心里踏实,比啥虚名都强。”
话题很快又转到了田丹身上。李天佑端起酒杯,朝着田丹的方向举了举,语气郑重:“田丹姐,这次我能顺利回来,家里的事没出乱子,还有……以前我爹娘的旧案,都多亏了你费心提醒和帮忙。这杯我敬你,谢谢你。”他话里有话,既谢了田丹对家里的关照,也暗指她之前提醒徐慧真暂缓动易中海、避免打草惊蛇的事。
田丹优雅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谨慎,毕竟她的工作性质特殊,很多事不便多提。“天佑客气了,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她轻轻放下酒杯,语气平和地解释,“我现在调到区安全局工作,主要负责一些历史旧案的清理和新型安全隐患的防范,工作内容比较杂,也涉及一些保密要求,具体的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还请大家理解。”
她话说得委婉,却把界限划得很清楚。在座的人都是通透事理的,知道安全局的工作特殊性,便都很知趣地不再追问,只是纷纷举起酒杯,朝着田丹的方向示意,有些感谢,不必说透,都在这杯酒里。
煤油灯的光映着满桌的饭菜,也映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酒杯碰撞的声响、孩子们的嬉闹声、大人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混着窗外飘来的槐花香,酿成了最温暖的团圆滋味。
主桌的另一侧,徐慧真、秦淮如和梁拉娣三个女人凑在一起,也聊得热火朝天,话题从孩子到家常,句句都离不开生活的琐碎,却满是鲜活的烟火气。
徐慧真放下手里的筷子,揉了揉太阳穴,笑着叹道:“你们是没瞧见,承平现在饭量长得多快,一顿能吃一小碗米饭,还得就着半盘菜,可就是挑食挑得厉害,绿油油的青菜碰都不碰,每次都得我哄着‘吃口青菜长高高’,才能勉强喂进去两口。”
她话锋一转,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承安倒好养活,给啥吃啥,不挑不拣,就是太皮实,昨天在院里追着小鸡跑,没留神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皮,哭了两声就又爬起来玩,一点都不娇气。”
梁拉娣一听,立刻有了共鸣,拍着大腿笑道:“可不是嘛!都一样!我家大毛别看才一岁多,劲头大着呢,这两天刚学会爬,只要我和全无稍微没看住,他就哧溜一下爬到地上,抓着尘土往嘴里塞,每次抱起来都脏得跟个小泥猴似的,洗都洗不过来!”
她说着,还伸手捏了捏大毛的脸蛋,小家伙咯咯笑着,伸手去抓她鬓边的发簪,惹得众人一阵笑。听到两人聊起孩子,秦淮如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尴尬和落寞。她走的时候,承安还裹在襁褓里,连认人都不会,更别说说话了;这次回来,孩子已经能跟着承平一起跑跳,张口闭口喊徐慧真“妈妈”,喊她“秦姨”。
这几天徐慧真特意给她们母子创造相处的机会,比如让她给承安喂饭、陪承安玩玩具,可孩子每次看到她,都怯生生地往徐慧真身后躲,眼神里的生疏藏都藏不住。秦淮如心里又苦恼又自责,小声嗫嚅道:“我走得太久,承安都不认得我了......昨天想抱他,他还往后缩......”
徐慧真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急,孩子小,记事儿慢,你多陪陪他,过阵子就熟了。以前承平也怕生,后来天天跟二丫他们一起玩,不也黏人得很?”梁拉娣也跟着劝:“就是,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