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完菜,李天佑又转身去招呼孩子们起床。二丫和小丫已经懂事了,自己能穿衣叠被,见他进来,还甜甜地喊了声“哥哥”;小石头却还赖在被窝里,眯着眼睛不肯起,李天佑便学着以前徐慧真的样子,凑到他耳边“吼”了两嗓子“再不起学就要迟到了”,小石头才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
他一边帮小承平和小承安穿衣服,一边督促孩子们洗脸刷牙,还不忘检查他们的书包带有没有系好、课本带没带齐。等孩子们收拾妥当,他又从后厨端出热乎乎的小米粥、徐慧真前几天腌的小咸菜,还有何雨柱顺手蒸的白面馒头,看着孩子们围在小桌旁狼吞虎咽,直到把他们送到胡同口,看着他们蹦蹦跳跳地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才放心地回了饭馆。
早市一开张,李天佑就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徐慧真平日的工作。他站在柜台后,算盘打得虽不如徐慧真快,却一笔一笔算得清清楚楚,连几分几厘都不含糊;熟客进来,他热情地招呼“张叔来了?还是老样子,一碗豆汁儿俩焦圈?”,还不忘递上一支烟寒暄两句;看到客人找不到座位,他又忙着协调“您稍等,这边马上就收拾好”。
金宝和老刘搬卸新鲜蔬菜时,他还会搭把手,叮嘱他们“轻着点,别把菜碰坏了”。他虽然半年多没打理饭馆的事,但以前打下的底子还在,加上脑子活络,很快就重新上手了。遇到挑剔的顾客嫌菜咸了,他笑着说“您别介意,下次来提前跟我说,我让柱子少放盐”;遇到街坊长辈来赊账,他也痛快地记上“没事,啥时候方便啥时候给”。
忙得间隙,他还能抽空往后院跑一趟,看看钱叔有没有按时吃早饭、喝药,叮嘱杨婶“抱着孩子别总站着,累了就坐下歇会儿”,把后院也照顾得妥妥帖帖。一上午忙下来,李天佑的脚几乎没沾过地,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腰背甚至因为早年的旧伤,隐隐有些发酸。
但他一点都不觉得累,看着店里井井有条、生意红火,看着孩子们乖乖上学、没让人操心,看着后院钱叔安稳地坐在椅子上晒太阳、杨婶抱着孩子笑得满足,尤其是刚才掀开门帘时,看到徐慧真睡足后那焕然一新的面容,眼底没了往日的疲惫,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连说话都带着笑意。
再听到顾客们对他回来的欢迎,和对徐慧真的打趣,他心里那份满足和幸福感,简直要溢出来。这种忙碌是踏实的,是充满烟火气和归属感的,是他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在东北苦寒的土地上,盼了多久的平凡日子。
虽然身体累,但每一份疲惫都仿佛带着甜味,比任何时候都让他觉得安心。午市高峰期,饭馆里更热闹了。徐慧真在前堂穿梭,一会儿帮客人点单,一会儿帮着端面,一会儿又去收拾空桌;李天佑则在厨房和前堂之间来回跑,帮何雨柱递调料,给客人催菜,还不忘盯着柜台的账目。
偶尔两人在过道里擦肩而过,眼神不经意间交汇,徐慧真或许还会下意识地瞪他一眼,像是在埋怨他昨夜“骗”她的事,但那眼神里早已没了往日的冰冷,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和依赖;李天佑则会回以一个傻呵呵的笑容,眼神明亮,满是干劲,仿佛在说“有我呢,你放心”。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饭馆,落在两人忙碌的身影上,也落在满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上。这个家的车轮,因为男主人的回归,终于重新充满了油,沿着温馨而平凡的轨道,稳稳地向前驶去。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一餐一饭的琐碎,一言一笑的温暖,可这恰恰是生活最本真的模样,也是他们历经分离与磨难后,最为珍惜的幸福。
夕阳的余晖像一层融化的金箔,透过堂屋的窗棂斜斜洒进来,将木质的桌椅、墙上挂着的年画都映照得温暖而明亮。院里那棵老槐树不知何时悄悄开了花,细碎的白色花瓣缀满枝头,风一吹,便有淡淡的清香随风飘入,混着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在空气里酿成了让人安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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