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挤到那个角落,他先把两个旅行袋铺在地上,又从包里拿出厚外套铺在上面,才扶着秦淮如坐下:“你先坐着,把勇子护好,我挡在外面。”秦淮如坐下后,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靠在铁皮箱子上,终于松了口气。
李天佑则站在她面前,像一尊门神一样,微微张开双臂,挡住来往的人流,防止有人不小心撞到她们母子,同时用身体挡住从车门缝隙灌进来的寒风。
到了夜晚,车厢里的喧闹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鼾声,还有旅客翻身、咳嗽的声音。秦淮如靠在车厢壁上,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打盹了,怀里的小勇子也睡得香甜,小嘴巴还时不时动一下,像是在做什么好梦。
李天佑却毫无睡意,他靠在旁边的行李上,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他怕有人趁乱偷东西,更怕有人不小心碰到秦淮如和孩子。
偶尔有旅客起身去卫生间,经过时不小心撞到他,他也只是低声说句“小心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妻儿。看着秦淮如疲惫的睡颜,额头上还带着旅途的倦意,再看看孩子安静的小脸,李天佑心里充满了愧疚和疼惜。
如果不是因为他,秦淮如和孩子也不用跟着受这份罪。但更多的,是即将到家的迫切期待,再坚持一会儿,就能见到慧真,见到孩子们,就能回到那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家了。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站得更稳些,继续守护着妻儿,在这拥挤而艰苦的车厢里,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抵达京城的那一刻。
夜色渐深,闷罐车厢里的鼾声愈发响亮,混杂着铁皮车厢因颠簸发出的“哐当”声,形成一曲粗糙的旅途交响乐。秦淮如靠在冰冷的铁皮箱子上,刚打了个盹,就被怀里小勇子的扭动惊醒。
孩子的小屁股拱了拱,小脸也皱了起来,嘴里还发出细碎的哼唧声。她心里一紧,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尿布,果然已经湿了,而且隐隐有些发凉,怪不得孩子不舒服的扭来扭去。
“这孩子,又尿了。”秦淮如轻声嘀咕着,眉头微微皱起。车厢里挤得满满当当,左右都是席地而坐的旅客,有人靠在行李上睡得正香,有人还在低声闲聊,空气中弥漫着汗味与灰尘混合的味道,连转身都得小心翼翼,更别说给孩子换尿布了。
她抬头看向站在身前的李天佑,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天佑,勇子尿布湿了,得换一下。”
李天佑立刻回过神,原本警惕扫视四周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他低头看了看怀里扭动的孩子,又望了望拥挤的车厢,很快有了主意:“你先抱着勇子,我来挡着。”
说着,他往旁边挪了挪,微微张开双臂,像一道屏障似的挡住左右的旅客,又轻轻拍了拍旁边一位打盹的大叔:“同志,麻烦您稍微往那边挪一点点,给孩子换个尿布,谢谢您了。”
大叔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秦淮如怀里的孩子,连忙点点头,往旁边缩了缩,让出一小块空隙。李天佑又从行李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厚布,铺在秦淮如身前的地面上,那是出发前特意准备的,路上给孩子换尿布时能铺着,免得弄脏衣服,也免得冰到孩子。
“你把勇子放在布上,我帮你递东西。”李天佑艰难的蹲下身,给秦淮如打下手。车上空间实在有限,一个人是绝对搞不定的。
秦淮如小心翼翼地把小勇子放在铺好的厚布上,孩子离开温暖的怀抱,顿时醒了过来,小嘴一瘪,又开始哼哼唧唧。
“乖,勇子乖,马上就好,不凉啊。”秦淮如一边轻声哄着,一边快速解开孩子裹着的小被子。车厢里光线昏暗,她只能借着顶部透气孔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清孩子的小身子。
她先轻轻托起孩子的屁股,用早就准备好的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