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柱子!晚市的菜单再核对一遍!特别是那道九转大肠,客人昨儿说糖放少了!”她扬声喊着,声音穿透了后厨的剁骨声,“金宝,把靠窗那几张桌子擦亮点!别让客人看见油星子!二丫,看着点弟弟妹妹,别让他们往冰面上跑,摔着!”
目光扫过堂屋门口的钱叔,她故意板起脸:“钱叔,您老要是再跟那几本账较劲儿,晚上那碗给您炖的参汤,我可就倒给小石头喝了!他正长身子呢!”
钱叔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刚要说话又被一阵咳嗽打断,摆着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徐慧真抱着承安,大步走向通往前堂的小门,棉鞋踩在地上,发出沉稳的声响。她的步履坚定,背影挺得笔直,仿佛刚才的脆弱和思念从未发生过。只是,那只攥过信的手心,还残留着纸张的粗糙触感,像是远方亲人带来的温度,在这乱世烟火里,支撑着她继续昂首前行,等待着硝烟散尽、阖家团圆的那一天。
晚市的第一拨客人已经掀开了门帘,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高声喊着:“慧真老板,来两盘酱肉,一壶烧酒!”
徐慧真的声音立刻扬了起来,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来喽!您里边请!”
生活的齿轮,在这喧闹声中,又稳稳地转动起来。
前线后勤医疗队的帐篷群在寒风中瑟缩着,卷着雪粒子的狂风像无数把小刀子,打在帆布上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随时要把这些单薄的庇护所撕裂。李天佑左臂还吊着厚厚的绷带,绷带边缘露出的棉军装袖子已经磨得起了毛,但他的气色比前几天好了许多,脸颊有了些微血色。
他右手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军用罐头,罐头外面套着志愿军的绿色布袋子,看不真切里面的内容。这是他从空间里取出的美军战利品,牛肉和水果口味的,在物资紧缺的前线算得上稀罕物。他的脚步有些急切,踩在结了冰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朝着安置重伤员的帐篷区走去。孙老兵就躺在最里面那个帐篷里。
几天前那场遭遇战的惨烈情景,像烙印一样刻在李天佑的脑海里,历历在目。为了保住那个能俯瞰运输线的小山头,孙老兵所在的班几乎全员阵亡,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苦苦支撑。
当时孙老兵身中数弹,腹部被炸开一个狰狞的口子,肠子都流了出来,却依旧靠着战壕壁,用步枪支撑着身体,不肯倒下。李天佑冲过去接应时,正好看见一个美军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狞笑着朝昏迷的孙老兵胸膛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李天佑根本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下一秒,那美军士兵脚边就凭空出现了一颗冒着白烟的地雷。“轰”的一声剧烈爆炸,不仅瞬间解决了眼前的敌人,炸起的泥土和积雪还暂时阻断了后面追兵的视线。
当时孙老兵虽然重伤濒危,陷入半昏迷状态,但李天佑清楚地瞥见,他似乎艰难地睁了一下眼,模糊的视线正死死地对着自己……那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事后,李天佑每每想起那个瞬间,后背都会惊出一层冷汗。情急之下,他暴露了自己最核心的秘密,那个能储物、能凭空取物的空间。虽然当时场面混乱,爆炸声震耳欲聋,烟尘弥漫,遮挡了不少视线,但孙老兵离得最近,而且他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观察力远超常人,他很可能看到了什么,或者至少,察觉到了那颗手雷出现得极其诡异,不合常理。
这几天,李天佑一直心神不宁,坐立难安。一方面,他真心实意地担心孙老兵的伤势,毕竟他们是并肩作战过的生死兄弟;另一方面,他更担心孙老兵醒来后会把那天看到的、察觉到的事情说出去。
空间的秘密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他自己会陷入麻烦,甚至可能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他托护士打听了好几次,得知孙老兵昨天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