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对着卡车前轮的轨迹;另外两颗藏在靠近陡坡的路面边缘,专门针对试图贴边行驶的车辆,只要履带或车轮碾过,足以撕裂底盘。
接着是“阔刀”雷。六枚黑色的雷体被“种”在靠近深涧的石缝和灌木后,雷体倾斜的角度经过精确计算,钢珠的扇形杀伤面完全覆盖了整个路面,甚至能波及陡坡上的碎石区。最狠的是引信,他没有用树枝触发,而是将引信线接在几棵看似普通的枯草根部,只要有车辆驶过带来的震动,或者有人想清理路面,稍一碰动枯草,立刻就能引爆。
布置完地雷,李天佑开始“伪装”。他捡起路边的冻土块,小心翼翼地盖在反坦克雷上,拍打得与周围路面严丝合缝;又扯了些枯树叶和松针,撒在“阔刀”雷的隐藏处,连颜色都与周围环境做了比对。最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截白粉笔,在隘口入口的树干上画了几个标记这与美军工兵留下的标记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方向稍稍偏了半寸。
美军的标记指向“安全通道”,而他画的标记,刚好指向地雷最密集的区域。
做完这一切,李天佑退到远处,眯起眼睛打量。整个隘口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路面上那些新翻的冻土痕迹,可在这炮火不断、路面早已千疮百孔的地带,谁又会在意这点“小异常”?
夕阳沉入涧底,暮色像墨汁般晕染开来。李天佑跳上卡车,后视镜里,鹰嘴隘口的轮廓渐渐隐入黑暗,像一张等待猎物的巨口。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些美军运输车队就会沿着熟悉的路线驶来,沿着他们信任的“安全标记”,一头扎进自己布下的死亡陷阱。
引擎再次轰鸣,卡车驶离隘口,留下身后那片寂静的“死亡区”。寒风穿过隘口,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反噬”奏响序曲。
两天后的清晨,薄雾还没散尽,美军的运输车队就沿着山道缓缓驶来。十辆卡车首尾相接,中间夹着两辆M4谢尔曼坦克,车斗里堆满了弹药箱和C口粮,帆布篷被风吹得鼓鼓囊囊。
领头的吉普车上,司机正哼着家乡的小调,副驾驶座上的押运军官叼着雪茄,时不时透过望远镜扫视两侧的山林。昨天刚收到前沿哨所的确认:“道路安全,未发现异常。”车队驶过长满枯草的原布雷区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司机甚至还打趣:“工兵那帮家伙,估计又在瞎折腾,这破路哪有什么地雷?再说了,就那些衣不蔽体的黄皮哪有地雷可以布下。”后排的士兵们也放松下来,有的掏出巧克力嚼着,有的靠在弹药箱上打盹,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车身上,镀上一层虚假的暖意。他们自认为这是“绝对安全”的后方通道,离前线还有段距离,志愿军的渗透小队根本到不了这里。
然而,当车队毫无警惕地驶入鹰嘴隘口时,灾难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轰——!!!”震天动地的巨响猛地炸开,仿佛整个山体都在颤抖。领头的M4坦克刚驶过隘口中央,车底就爆发出刺目的火光,巨大的冲击波将三十多吨的钢铁巨兽狠狠掀向右侧,履带在浓烟中被硬生生撕裂、抛飞,带着尖锐的金属啸声砸向陡坡。坦克炮塔被震得旋转了半圈,炮管歪向天空,沉重的车身横在狭窄的路面上,像一头被钉死的钢铁巨兽,彻底堵死了通道。
“怎么回事?!”押运军官的雪茄掉在腿上,烫得他猛地跳起来,还没等他抓起步枪,更恐怖的声响就接踵而至。
咻咻咻——!!!密集如雨的钢珠带着死亡的尖啸,从右侧的灌木和石缝后喷涌而出。那是被触发的“阔刀”定向雷,数百颗钢珠组成的扇形杀伤面如同无形的镰刀,瞬间横扫整个隘口。卡车驾驶室的玻璃被打得粉碎,碎片混着钢珠飞溅,司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车斗里暴露在外的士兵像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鲜血顺着车斗缝隙往下淌;跟在坦克后的第二辆卡车躲闪不及,车头撞上坦克残骸,油箱被撞裂,汽油混着鲜血在地面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