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期待?语气也放得格外平缓,甚至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
“天佑同志,忙着呢?”赵干事走近,声音不高,却让周围几个擦车的司机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赵干事!”李天佑立刻放下手中的油布,立正敬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又要被问话”的茫然,“报告,检查下车况。您找我?”
赵干事摆摆手,示意他放松,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周围,确认没有闲杂人等靠近,才压低声音,用一种近乎耳语的、混合着郑重和探究的语气问道:“天佑同志,这次找你,还是关于‘磐石岭’那次任务。你......你在阵地附近,或者在回来的路上,有没有......有没有看到什么......嗯,比较特殊的人?或者,有没有人......私下里交给你什么东西?”
李天佑的眉头恰到好处地拧紧,脸上写满了困惑和努力回忆的认真:“特殊的人?东西?”他使劲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后怕和笃定,“赵干事,当时那炮火,您没在现场不知道,跟下雹子似的,我和孙班长一门心思就想着保住那车高爆雷,别在卸货点炸了连累同志们。眼睛都盯着天上和前面的路,耳朵里全是爆炸声,哪还顾得上看别的什么人,更别说接收东西了。卸完钢轨地雷,孙班长就催着赶紧撤,一分钟都没敢多待。物资?除了任务清单上的,别的啥也没有啊!”他的回答斩钉截铁,眼神坦荡,带着一种经历过大险后对细节的模糊感,毫无破绽。
赵干事仔细地观察着李天佑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从眼神到嘴角的弧度,再到说话时肌肉的牵动。他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但话锋却陡然一转,带着更强的目的性:“嗯,理解。那种情况下,保命完成任务是第一位的。对了,天佑同志,”他的声音压得更低,身体也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紧紧锁住李天佑的双眼,不容他有丝毫闪避,“上次水门桥任务......你撤退的时候,有没有特别注意过那座桥......嗯,那些特别大的钢梁连接的地方?比如,有没有看到特别大的螺栓、螺母之类的东西掉下来?或者......有没有无意中,捡到什么......看起来比较特别、像是从桥上掉下来的金属零件?什么都行,再小、再不起眼的都行!”
来了!李天佑心中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副被勾起遥远回忆的思索模样,眼神略显飘忽:“水门桥?零件?”他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朴实的、努力回忆的技术兵,“嗨,别提了!那桥塌得......简直跟天崩地裂似的!我开着车,就感觉后面一股热浪推着跑,后视镜里全是飞起来的碎钢片子,哪敢细看啊,就想着油门踩到底赶紧跑,到处都是破铜烂铁,谁还注意啥零件不零件的......”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当时的惊险,仿佛还心有余悸。
突然,他话音一顿,眼睛微微睁大,像是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哎,等等,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他脸上露出一种“差点忘了这茬”的表情,“我想起来了,刚开出危险区不远,在一个大弹坑边上停车喘口气,下来想检查下轮胎,结果一脚踢到个硬邦邦、黑乎乎的铁疙瘩,差点给我绊一跟头。我当时又累又怕,还以为是哪炸飞的废铁块呢,瞅都没细瞅,嫌碍事,就随手捡起来扔车斗角落里了。后来清理车斗,那玩意儿沾满了油泥,看着脏兮兮的,我也不知道干啥用的,就没当垃圾扔,好像......好像还在车斗底下哪个旮旯里塞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