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建制的抵抗在志愿军的猛攻下水解冰消,有的美军连队整建制放下武器,有的士兵在雪地里冻僵,连投降的力气都没有。曾经不可一世的陆战一师,那些戴着“北极熊团”徽章的精锐,此刻在冰天雪地里如同待宰的羔羊,被俘的士兵排成长队,在志愿军战士的押解下蹒跚前行,更多的人永远留在了这片被炮火和鲜血浸染的雪地。
李天佑在硝烟未散的战场上穿梭,避开激战的核心区域。他在一处被炸毁的涵洞后找到了自己的卡车,车身上又添了几道新的弹痕,却依旧结实。他从空间里取出备用的水管堵漏剂,对着之前用匕首划开的小口子轻轻一抹,再用铁丝缠紧,发动引擎时,水箱的蒸汽已经消失无踪。
他跳上驾驶室,方向盘在掌心转动,卡车缓缓驶离战场,混入最后一批撤回后方的运输车队。车窗外,晨光正刺破云层,照在雪地上泛着金光,远处的水门桥残骸在阳光下像一截断裂的骨头,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役的惨烈。
当卡车再次驶过鸭绿江的冰面,李天佑望着对岸基地的炊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车斗里空荡荡的,只有轮胎碾过冰层的咯吱声,和他胸腔里悄然起伏的呼吸。他拉低帽檐,遮住眼底的疲惫,像个最普通的幸存者。棉衣沾着硝烟,脸上带着风霜,只有那双眼睛,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
基地早已被狂喜淹没。消息像长了翅膀,从指挥部传到炊事班,从伤员帐篷传到运输队的大棚。“水门桥塌了!陆战一师完了!”士兵们互相拥抱,有的举着步枪朝天射击,有的抱着战友放声大哭,连最沉稳的干部都红了眼眶。伙房里飘出久违的肉香,那是炊事班杀了唯一一头猪,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饭堂里,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唾沫横飞地讨论着水门桥的“奇迹”。“我跟你们说,肯定是咱们的神炮手,三发炮弹就命中关键节点,那准头,神了!”一个扛着火箭筒的战士拍着桌子,说得眉飞色舞。旁边的卫生员摇摇头:“不对,我听从前线下来的同志说,美军自己修桥的时候偷工减料,螺栓都没拧紧,坦克一压就垮了。”角落里,几个老兵压低声音,眼神神秘:“你们没听说?最近前线都在传‘战场幽灵’,物资凭空出现,桥梁无故崩塌,说不定是咱们的英烈显灵了!”
李天佑端着搪瓷碗,坐在最靠边的位置,默默扒拉着碗里的红烧肉。肉香浓郁,却压不住他鼻尖萦绕的硝烟味。他听着大家的猜测,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没人会想到,那个传说中的“幽灵”,就是这个刚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的普通司机。他的空间里,那些从桥体上“取”来的螺栓、销子还静静躺着,带着钢铁的冷硬和胜利的温度。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同队的一名司机:“天佑,你说邪门不邪门?那桥说塌就塌了,正好断了美军的路!”李天佑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奇:“是啊,太神了!说不定真是咱们的战士英灵保佑,不让这帮侵略者跑了!”他低下头继续吃饭,碗沿挡住了眼底的复杂。
胜利的欢呼很暖,但他知道,这场战争的硝烟还未散尽,他的“幽灵”之旅,或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鸭绿江的风吹过基地的帐篷,带着雪的清凉和烟火的暖意,而藏在平凡身影下的秘密,将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基地的欢庆还未平息,赵干事的身影又出现在运输队的大棚外。他穿着干净的干部服,袖口沾着点油墨,显然刚从战报堆里抽身。看到李天佑正蹲在卡车旁检查轮胎,他走过来,皮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李天佑同志,能聊聊水门桥的情况吗?”
李天佑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油污,脸上立刻堆起恰到好处的疲惫,眼窝深陷,嘴角带着一丝没缓过来的僵硬,连回答都慢了半拍:“赵干事?您找我。”他的军帽歪在头上,露出冻得发红的耳朵,棉衣肘部的破洞用粗线缝着,看起来和其他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司机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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