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轻微的鼾声。昏暗的油灯下,老人脸上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徐慧真轻轻吹灭油灯,掩门而出时,寒风又顺着门缝钻进来,卷着几片雪花落在她肩头,像是替她拭去未落下的泪。
从钱叔屋里出来,徐慧真又去了杨婶的房间。杨婶还是那样,呆呆地坐在炕上,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儿子的名字,“小宝,小宝”,声音轻飘飘的,像风中的残烛。徐慧真拿起碗,舀了点熬得稠稠的小米粥,用勺子一点点地喂到她嘴里。杨婶不张嘴,她就耐心地哄着,声音放得柔柔的:“杨婶,吃点东西才有劲,等身子好了,说不定能梦见你儿子呢,他肯定也想你好好吃饭。”喂完粥,又拿出药,小心翼翼地配着水给杨婶服下,看着她咽下去才放心。
徐慧真给杨婶掖好被角,将空碗轻轻放在窗台上,油灯的火苗在寒风中摇曳,把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忽明忽暗。她轻轻叹了口气,缓步走出房门,院子里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是时光的叹息。
忙完这一切,徐慧真回到自己屋里,孩子们都已经睡熟了,承平还在梦里咂着嘴,小眉头时不时皱一下,像是在梦乡里也在跟什么东西较劲。她坐在炕沿上,看着窗外的月亮,那月亮圆得像面镜子,清冷的光辉洒进来,落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天佑,你在那边还好吗?是不是也能看见这轮月亮?家里的一切都好,孩子们都很懂事,可我真的好想你。要是你在,钱叔的咳嗽是不是能好得快点?杨婶是不是能早点走出悲伤?我一个人撑着,真的有点累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李天佑的照片,照片已经有些泛黄,边角也磨得有些毛糙。照片上的他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笑容灿烂得能驱散所有的阴霾。徐慧真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喃喃自语:“天佑,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孩子们都等着你,等你回来一起看这月亮,一起过踏实日子。”
窗外的雪还在下,纷纷扬扬的,仿佛要把所有的思念都覆盖,可那份牵挂,却像埋在雪下的种子,在心里疯狂地生长着,扎得深深的,带着破土而出的力量。
冬日的傍晚,四合院的烟囱里都冒出了炊烟,混着煤烟味的饭菜香在巷子里弥漫。易中海家的厨房最是热闹,一大妈正往砂锅里添着白菜,咕嘟咕嘟的肉汤声里,何雨柱拎着瓶二锅头掀帘进来:“大爷,大娘,今天四季鲜炖了肘子,我给您捎了块。”
易中海坐在炕沿上擦着一副崭新的老花眼镜,镜片在灯光下闪着光:“又拿公家东西,仔细让人说闲话。”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弯着,接过肘子往案板上放时,特意挑了块带筋的塞进何雨柱嘴里,“快尝尝,凉了就腻了。”
一大妈端着碗筷上桌,笑着拍了何雨柱一下:“你大爷天天念叨你,说你这手艺快赶上御厨了。”何雨柱嘿嘿笑着给易中海倒酒,爷儿俩碰杯的脆响,在屋里荡开暖融融的回音。
院门口的贾东旭拎着空荡荡的饭盒经过,听见屋里的笑声,脚步顿了顿。他刚从车间回来,蓝色工装的袖口沾着机油,脸上还带着疲惫。看见易中海掀帘出来倒洗脚水,连忙笑着打招呼:“师父,吃了吗?”
易中海“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他手里的空饭盒,淡淡道:“刚下班?今天干的工件够数了?”没等贾东旭回答,又转身回屋,“柱子炖的肘子,你师娘让你进来尝尝。”语气里的敷衍,像层薄冰覆在贾东旭心上。
贾东旭捏紧了饭盒带,指节泛白。明明年纪差不多,何雨柱凭着一手好厨艺在合营饭店混得风生水起,时不时的还会被请去轧钢厂做小灶,连厂长都喊他一声“何师傅”。而自己在车间累死累活,却总被易中海当空气。
上次厂里选技术骨干,明明他的图纸更精细,最后名额还是给了别人,易中海只说“人家脑子活,能应酬”。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