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新社会该有的样子。”
“你可别小看了街道办,”田丹一脸淡然的继续说道,“街道办事务包罗万象,最是能够亲眼看着政策落地生根的地方,更何况街道办主任的级别没你想的那么低。”
“你是夜路走多了,想要多看看这阳光下的烟火气吧。”李天佑了然的说,“这四季鲜都快成街道办分部了,每天来找你的人比食客还多。”
田丹正要回话,窗外突然传来争吵声。她抓起帆布包就往外跑,白衬衫下摆被风吹起,像一面小小的旗帜。李天佑望着她消失在胡同口的背影,忽然明白,有些人注定要在最基层的烟火里,把理想熬成现实。
暮色降临,四季鲜小酒馆的角落,煤油灯在黄铜灯罩下明明灭灭,照得红木八仙桌上摊开的《资本论》泛着陈旧的黄晕。戴着金丝眼镜的林教授正用钢笔尖轻点书页,忽然被邻桌工人谈论“公私合营”的声音打断,眉头拧成两个墨点。
田丹捧着搪瓷缸在对面落座时,带起的冷风让书页轻轻翻动。“林教授又在研究剩余价值?”她笑着推过一碟茴香豆,“您上次说的‘计划经济理论’,我听说已经在讨论会上用上了,效果不错。”
林教授摘下眼镜擦拭,露出眼尾细密的纹路:“田干事谬赞了。不过如今街头巷尾都在谈改造,我倒觉得有些操之过急。”他的钢笔在“剥削”二字上悬停,“就像这小酒馆,如果突然从私有制变成集体经营,是否违背经济规律?”
“教授这话说得有意思。”田丹用筷子夹起颗茴香豆,“您看这豆子,单吃硌牙,配着黄酒才出滋味。私有制就像豆子,得放进‘人民当家作主’的黄酒里泡一泡。”她翻开随身的笔记本,里面夹着纺织厂女工的工资条,“您瞧,公私合营后,女工们的收入多了三成,还能送孩子去识字班。”
林教授的钢笔在纸上划出长长的墨痕:“理论上的理想主义,在实践中往往变形。比如苏联的集体农庄......”
“所以我们才摸着石头过河。”田丹忽然起身,指着窗外正在贴标语的青年,“上个月,那位学生还在抗议‘平均主义’,现在却主动帮孤寡老人挑水。有些道理,光靠书本讲不明白。”她掏出张皱巴巴的传单,“这是黑市商人倒卖粮票被抓的通告,您说,这种剥削不该管?”
林教授的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田丹制服口袋露出的《共同纲领》边角。这时何雨柱端来新出锅的蟹黄汤包,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林教授,尝尝这灌汤,讲究个‘先开窗,后喝汤’,就像你们搞学问,得慢慢来不是。”
田丹趁机夹起个汤包:“教授您看,汤包皮再薄,也得兜住里头的鲜。公私合营不是要掐灭商户的烟火气,是让大伙的锅灶都烧得更旺。”她忽然压低声音,“听说您夫人在医院当护士长,上次接生的产妇,就是用公私合营药厂的盘尼西林救回来的。”
林教授的钢笔终于搁下,伸手接过汤包。咬破面皮的瞬间,金黄的汤汁溢出,他的眼镜又蒙上一层白雾:“或许......我该多去下面走走看看。”他望着酒馆里碰杯的工人、算账的掌柜、嬉笑的孩童,忽然轻笑,“就像这汤包,非得亲口尝了,才知个中滋味。”
田丹笑着往他碗里添了勺香醋:“下次请教授去纺织厂看看,女工们织的布上,都绣着‘劳动光荣’。对了,您那本《计划经济概论》,上面打算印成通俗读本,还得请您斧正,这回咱用大白话写。”
窗外的月光爬上钟楼,林教授合上书页,夹在其中的银杏书签飘落。田丹捡起书签,看见背面用小楷写着“知行合一”,忽然觉得这场争论,就像书签上的叶子,历经霜雪,终会落入新生的泥土。
当她目送教授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转身时正撞见何雨柱往她碗里偷塞的蟹黄,蒸汽氤氲间,听见酒客们正谈论“下个月的互助组学习会”,那些带着烟火气的讨论声,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