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冲突(1 / 3)

    暮色漫过南门大街的青石板,李天佑蹬着三轮车停到小酒馆门口,最近出城收货的时候隔三岔五的总会帮小酒馆拉几坛子酒进城。

    车斗里两坛徐记高粱酒用稻草绳捆得结实,酒封上的火漆印在颠簸中蹭掉一角,露出底下“玉泉春“的篆字。他刚掀起前堂的蓝布门帘,就听见里头传来茶碗摔碎的脆响。

    “你当这是你们村头大集呢?”贺掌柜的烟袋锅子敲得柜台咚咚响,“昨儿广和楼要二十斤莲花白,你给人灌了半坛子兑水的二锅头!”

    贺永强杵在八仙桌旁,粗布短打沾着酒糟,手指无意识绞着抹布:“广和楼账房说上月的酒钱还没结......”

    “放屁!”贺掌柜一把掀开账本,泛黄的纸页哗啦翻到三月初八,“白纸黑字写着‘现结‘,你当老子眼瞎?”墨迹被酒渍晕成团,像极了贺永强涨红的脸。

    一位老主顾缩在角落抿酒,花生米嚼得格外轻。爱看热闹的金宝贴着墙根溜进来,冲李天佑挤眉弄眼:“爷俩又呛呛起来了,这回为的是东郊菜行的赊账”

    突然“咣当“一声,贺永强撞到了前堂的一个条凳,店里瞬间一静,众人赶忙把头扭回来,谈笑声突然高了几分。他弯腰扶凳时露出后腰的荷包,荷包上绣着歪扭的“福“字,李天佑记得那是他跟自己炫耀过那是他亲娘的手艺。

    “爹,菜行老周说今年棒子面涨价......”贺永强闷头擦桌子,抹布油腻腻的桌面上洇出水渍。

    “涨价?你当老子第一天开铺子?”贺掌柜抓起算盘抖得珠子乱跳,“前门刘麻子的棒子面一斤才四千五,你倒好,花六千买老周的陈年霉面!”

    旁边一酒客撂下酒盅打圆场:“永强也是心善,老周不是瘫了个闺女嘛,日子难。”

    “善?善能当钱使?”贺掌柜眼睛瞪得溜圆,露出通红的眼梢,“上个月私自赊给天桥说书的老王头三斤烧刀子,到现在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贺永强突然直起腰,抹布往桌上一摔:“老王头家的闺女要冲喜!”

    “冲喜?你当这是什么世道?”贺掌柜抄起鸡毛掸子指着他鼻尖,“侦缉队来收平安钱你怎么不冲喜?法币贬值你怎么不冲喜?”

    穿对襟短打的黄包车夫噗嗤笑出声,被同桌客人狠拽了把袖子。李天佑抱着酒坛进退两难,酒香混着卤肉的膻气直往鼻子里钻。

    “我不干了!”贺永强突然扯下围裙,粗布撕裂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明儿我就回张家湾种地去!”

    柜台后的月份牌哗啦翻落,泛黄的美人图盖住了地上的碎瓷片。贺掌柜举着烟袋锅子的手僵在半空,青筋在松弛的皮肉下蚯蚓似的蠕动:“种地,重个屁!城外的地早让国军挖成战壕了,就村里那点地,苦哈哈种上一年,还不够活命的。”

    “那我就给老周家帮工,”贺永强从怀里摸出个蓝布包,层层揭开是半块硬得像砖的杂合面饼子,“人家顿顿给吃新磨的棒子面!”

    穿长衫的账房先生突然呛了口酒,咳得圆框眼镜歪在一边。李天佑瞥见饼子上的霉斑,想起上月徐慧真说的粮行黑幕,如今粮行卖的那掺观音土的面粉能胀死老鼠。

    “新磨的?”贺掌柜突然冷笑,烟袋杆子挑起饼子往地上一摔,“你闻闻这酸馊味,老周家用的是仓库底子的霉粮,掺了锯末充数。”

    饼子碎渣溅到李天佑皂鞋上,带着可疑的灰绿色。贺永强愣愣盯着满地狼藉,粗粝的手掌在裤缝蹭出血印子。后厨飘来炖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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