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鸟的……”
“笃、笃、笃。”
四人走到了破旧的木门前,敲门,故意大声抱怨着天气。
吕酉喊道:“许队正,是我们回来了。”
破旧的庙门被打开,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响,一个警惕的脑袋探出来,带着篝火的温暖,正是韦良。
“怎这么久?队正说要找你们哩。”
韦良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漆黑的官道,问道:“曹都头他们哩?”
“史大姑娘卵那裂得厉害,动不了哩,都头命我们先过来。”
“帮你们卸马?”
“不用,冷死了,进去再说。”
第章河伯庙
说着,范巳一把将韦良推入庙中。
篝火旁,许让、豹子两人已卸了盔甲,裹着毡毯取暖。
火上架着铜锅,里面煮着肉汤。
“煮了甚?寡香!”范巳与韦良说话时不由带了些地方口音。
“鼬子,我套的,闲着也是闲着,弄个陷阱。”
“手艺没落下嘛。”范巳撞开他,乐呵呵道:“我尝尝。”
“去。”许让啐骂一声,道:“萧副都头还没尝哩。”
萧弈淡淡一笑,道:“就不给都头留了,我们几人分了吧。”
“谢萧副都头。”
许让声音懒洋洋的,转头向吕酉嚷道:“新来的,把门关紧些,窜风嗖嗖的,冻死人了。”
“好哩。”
众人分食了锅里的鼬肉汤,围着篝火,各自躺下。
韦良道:“我来守夜吧。”
“不用。”萧弈道:“今夜让吕酉守。”
“是。”
萧弈与张满屯不肯在篝火旁待着,只说太炕了,干得厉害,各寻了阴暗的角落躺下。
如此,曹当回来,透过门缝只会看到他的部下们,自然也猜不到吕酉、范巳叛变了。
夜渐深。
旁人遂也不说话,庙内安静下来,初时只听到篝火的噼啪声,之后,呼噜声此起彼伏。
萧弈把玩着手弩,闭上眼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踉跄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压抑的喘息。
“吱——”
庙门被推开,一个黑影跌跌撞撞地出现在那。
正是曹当。
曹当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肩头伤口的鲜血已浸透了他半边衣甲。
萧弈凝视着曹当的同时,手中的弩已抬起,瞄准。
“嗒。”
“许……许让……”
曹当还在喊许让,脸上的那丝松懈和希望一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瞳孔收缩,寒芒已至。
“噗。”
箭矢精准地钉入曹当的眉心,巨大的力道带得他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扬溅起红与白的飞沫。
“嘭!”
矮壮的身体砸在门槛上。
“杀。”
箭矢离弦的同时,萧弈冰冷的命令声亦响起。
张满屯早按捺不住,咆哮着,抢过一把单刀,率先扑向队正许让。
吕酉一刀挥向了还在茫然揉眼的豹子。
许让刚从曹当被射杀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刀锋已到面前,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挡。
“咔嚓”一声脆响,一条手臂被张满屯硬生生劈开。
刀势未减,狠狠斩入了许让的脖颈。
“噗。”
同一时间,浑号“豹子”的凶悍士卒发出惨叫,被吕酉一刀搠进心口,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瘫软不动。
“别动!”
范巳却只是把刀架在韦良脖子上,叱道:“跪了,莫挨刀!”
“咣啷。”
韦良脸色苍白,丢开了手中的刀,嚅着嘴,道:“小……小巳,我降哩。”
“听我说完再降哩,咱几个打算跟着都头奔郭节帅,往后效死力,搞个大前途,你咧?眼窝子莫浅了。”
“我降,跟你们搞前途……愿为都头效死力!”
“行。”范巳道:“去把曹当脑壳砍了,交投名状。”
韦良点点头,跪在地上,向萧弈磕了个头,方才缓缓握住地上的刀,走到门口。
萧弈道:“先把他的衣甲卸了,牌符及他怀里的东西给我。”
“喏!”
除了牌符,曹当身上还有一张舆图、几枚金锭,另有一把很精良的匕首,匕鞘上刻着“义卜云天”四字。
萧弈的匕首给了张满屯,随手把它插在靴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