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在寻找,在等待。
他在寻找那个他做梦都想亲手拧下脑袋的仇人。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那颗本已冰封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整个抚松县城,都变了。
戒严!全城戒严!
城墙上,那些本是由伪满军负责守卫的哨卡,早已被清一色的、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所取代!他们不再是二线的预备役,而是从野战部队调来的精锐,一个个面色冷峻,杀气腾腾。
探照灯的数量,比他们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一倍不止!那一道道如同死神之眼般的刺眼光柱,在城墙的内外来回地交叉扫射,不留一丝一毫的死角。
城门,更是早已被重重叠叠的沙袋和数道铁丝网死死地堵住了!
只留下一个由重机枪、装甲车和至少一个班的日军共同把守的狭窄的唯一出口!
“他娘的……”
杨汝成将那杆冰冷的九七式狙击步枪缓缓地架在了那块冰冷的墓碑上。
他知道。
山田那个老鬼子,是真的怕了。
西山机场的惊天一爆,彻底打碎了这位指挥官的傲慢和镇定。他这是把整个抚松县城都变成了一个乌龟壳!一个连苍蝇都飞不进去的铁王八!
“进不去?”
杨汝成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了嘲讽的弧度。
“那,我就逼你出来。”
他缓缓地转动瞄准镜的旋钮,冰冷的镜片锁定了城墙上一个正在来回踱步的日军流动哨。
他要用一声枪响,向这座城市,向山田信雄,宣告他的回归。
……
“八嘎!这该死的鬼天气!真是能把人的骨头缝都给冻裂了!”
城墙上,一个被冻得鼻涕横流的日本兵不耐烦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他叫伊藤,是刚从本土调来的补充兵。
“你小声点!”他身旁那个一脸警惕的军曹——田中,压低了声音呵斥道,“大佐阁下已经下了死命令,任何在哨位上抱怨的人,都将受到严惩!”
“哈伊……”伊藤不情愿地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田中曹长,您说,大佐阁下是不是疯了?那个‘杨疯子’,炸了机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个山沟里去当缩头乌龟了!还让我们在这里喝西北风!”
“闭嘴!”田中军曹猛地抓住了他的衣领,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后怕,“你这个新来的白痴懂什么!你没有见过那场大火!你没有见过那些被烧焦的、残缺不全的帝国勇士的尸体!”
他松开手,警惕地望向城外的黑暗,声音都在颤抖:“我告诉你,小子,收起你那份该死的傲慢!那个魔鬼……他不是人!他随时都可能会回来!”
“回来?”伊藤被吓了一跳,但旋即又不屑地冷笑一声,“就凭他?他要是敢……”
“砰!”
一声沉闷、悠长,却又带着一股无可抗拒的死亡穿透力的枪响,毫无征兆地从那漆黑一片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乱坟岗里骤然炸响!
这声音,在严寒的空气中传得异常清晰,如同死神的敲门声。
那个年轻的士兵伊藤,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双本是充满了轻蔑的眼睛,瞬间就凝固了!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那个正在迅速扩大的、不断向外冒着滚烫鲜血的黑洞洞的弹孔。
“呃……”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他还是软软地瘫倒在了那片冰冷的、充满了罪恶的土地上。
“敌……敌袭——!!”
田中军曹在经过了最初的零点一秒的震惊之后,猛地就地一滚!他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极致恐惧的嘶吼!
他不是在喊“敌袭”,他喊的是一个名字!
“是‘杨疯子’!!是那个魔鬼!!他……他回来了!!”
“砰!”
回答他的,是另一声同样冰冷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枪响!
正准备扑向警报器的田中军曹,后脑猛地炸开一团血雾,整个人向前扑倒,再也没有了声息。
下一秒,整个抚松县城,警报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