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尖了的木棍。
他们呈一个品字形,将杨汝成,死死地堵在了山坳的入口。
“站住!别过来!再往前走一步,老子就开枪了!”为首的那个汉子,用那支老旧的猎枪,对准了杨汝成,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尖利。
杨汝成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眼前这三个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
他认识他们。
为首的那个,是村里的木匠,李顺。跟在他身后的,是赵家老三,和王家的二小子。
曾经,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见面了,会热情地,喊他一声“汝成哥”。
而现在,他们的眼中,只有警惕、仇恨,和深深的恐惧。
“是我。”
杨汝成缓缓地开口,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而显得有些沙哑。
“你们……还活着。”
“你……你是谁?”李顺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松警惕,他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杨汝成那张被风雪和硝烟熏得黝黑的脸。
“我,杨汝成。”
“杨汝成?”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李顺三人的耳边,炸响。
三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野人一般的男人。
“你……你真的是……汝成哥?”赵家老三的声音,都在发抖。
“是我。”杨汝成缓缓地,将背后的步枪,卸了下来,轻轻地,放在了雪地上。他又将手里的山鸡,向前递了递。
“我……不是日本人。”
看到那支标志性的三八大盖,又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李顺三人,终于相信了。
“汝成哥!你……你没死!”
“真的是你!太好了!你还活着!”
“呜……呜呜……”王家的二小子,这个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丢掉手里的木棍,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杨汝成的腿。
“汝成哥!我们……我们还以为……你也……”
李顺和赵家老三,也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快步走了上来。两个饱经风霜的汉子,此刻,眼眶也都红了。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李顺狠狠地,锤了一下杨汝成的肩膀,声音,却哽咽了。
简单的重逢,没有太多的话语。
但那份劫后余生的激动和悲怆,却让这片冰冷的山坳,有了一丝久违的、属于人的温度。
……
地窨子里,阴暗而又潮湿。
十几个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蜷缩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菜色,那是长期营养不良和不见天日的证明。
当李顺,带着杨汝成,钻进这个地窨子的时候。
所有人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 huddled 在角落里,用恐惧和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这个陌生的、身上带着一股浓重血腥味的男人。
“大家……大家别怕。”李顺的眼眶,还是红的,他指着杨汝成,声音激动地对众人说道,“他……他不是坏人!他是……杨汝成!是咱们靠山屯的……汝成哥!”
“什么?!”
“他就是……那个‘山林之鬼’?”
“真的是汝成哥?”
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压抑的、不敢相信的惊呼。
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人,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是村里的老村长,张大爷。
“孩子……你……你真的是汝成?”张大爷浑浊的老眼里,噙满了泪水。
“张大爷。”杨汝成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精神矍铄、如今却苍老得不成样子的老人,心中一酸,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好啊……”张大爷伸出干枯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杨汝成的手臂,“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说着,老泪纵横。
地窨子里,哭声,瞬间响成了一片。
他们,都是靠山屯的幸存者。
在日军屠村的那天,他们听了杨汝成的劝,提前躲进了山里,才侥幸,逃过了一劫。
但活下来的人,日子,也并不好过。
他们像一群无家可归的野狗,在这片深山老林里,东躲西藏。没有食物,没有药品,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