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掐着日子算着,料想积石州那边,王显忠与完颜图的人马该已厮杀到伤亡过万——这等规模的伤亡,双方都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搏杀。
“伯父,小侄此番奔赴战场,短时间内怕是难有结果。
朝堂之上纷扰多,您只需明哲保身,不必为我多言。”
武安君骑在“乌云踏雪”
背上,手指轻轻摩挲着马颈的鬃毛——这匹马还是李恒茂先前送的,他心里清楚,自己与大乾的决裂或许就在眼前,而李恒茂身在临安,稍有不慎便会被牵连。
李恒茂听得心头一暖,眼眶都有些热:“贤侄放心!
旁人只知本官此行是为儿子求前程,满朝文武多有这般心思,没人会起疑。
若是战事不顺,你千万别硬撑,撤回来自保才是要紧!”
在他看来,武安君都要上战场搏命了,还惦记着自己的安危,比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的人暖心百倍——终究是自家人,贴心。
“那伯父保重,小侄这就上路了!”
武安君一抖缰绳,“乌云踏雪”
吃痛,猛地往前冲去,身后亲卫左右营的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在地上,扬起一阵滚滚烟尘。
李恒茂站在原地,望着那绵延不绝的队伍,心里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武安君说有一万将士,外加万余青壮民夫,看这规模,倒也能对上。
唐州军一路浩浩荡荡,直接穿过伏牛山,杀向鲁山县。
北元在鲁山的关卡只有数百人驻守,见唐州军阵仗浩大,哪里敢抵抗,丢了关卡就四散奔逃——这点人手,连塞牙缝都不够,如何能挡住一眼望不到头的大乾精锐?
鲁山县本就被唐州军驻守过,将士们对这里的道路熟得像自家院子,武安君索性不绕远路走邓州,直接带着队伍北上汝州。
汝州的官员们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唐州军要攻城,连忙派人快马加鞭往开封府送信:“大乾军又打过来了!”
可让他们意外的是,唐州军连汝州的城门都没看一眼,径直朝西北方向开去——他们的目标,是嵩州的州治伊阳城。
与此同时,郭进率领邓州军冲破北元的关卡,直奔长水、永宁二县。
按照武安君的军令,他必须在十日之内拿下这两县,还得把邓州军扩充到五千人以上。
郭进心里盘算着,先北上拿下永宁,与伊阳的唐州军互为犄角,到时候长水成了孤城,说不定不用打就能让守军投降。
唐州军中,那些绵延数里的战车都被伪装成了普通马车,车上的火炮暂时藏在车厢里,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
抵达伊阳城外后,武安君没有半句废话,直接下令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连“围三缺一”
留条退路的常规战术都懒得用,就是要断了守军逃跑的心思。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而伊阳作为嵩州州治,富庶异常,这里的财富,他势在必得,必须全留给唐州军。
嵩州知州许明辉站在城头,看着唐州军在城外有条不紊地垒起炮台,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嵩州军主帅花都尒次,声音颤:“花都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他在心底把死去的张亥骂了个遍——武安君放着汝州不打,直奔嵩州,显然是之前张亥招惹对方的事,结下了梁子。
“许大人放心!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将定要把敌军拦在城外!”
花都尒次拍着胸脯,语气满是自信。
他本是草原贵族出身,之前张亥兵败被杀,他才捡了个便宜,当上嵩州军主帅兼防御使。
北元成立嵩州军,本就是为了重修防线,防备大乾北伐,如今军队刚成立不久就遇上战事,花都尒次只觉得这是天赐良机,正好用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许明辉看着他斗志昂扬的样子,暗自叹气——朝廷到底从哪儿找来了这么个草包?对面可是大名鼎鼎的唐州军,多少北元名将都死在武安君手里,就凭他这点能耐,怎么可能挡得住?
“许大人莫要看对方人多势众,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花都尒次没看出他的心思,还在侃侃而谈,“如今我城中有精兵三千,再加两千青壮,足有五千人马。
对方就算真有五万大军,也不该这么自大的围城!
看本将如何破敌!”
他连基本的军情都没摸清,就敢大言不惭,在他看来,唐州军不过是虚有其表。
“花都将军神勇!
下官这就回去组织人手,调配守城物资,守城之事,就全拜托将军了!”
许明辉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多说无益,不如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花都尒次摆摆手,对许明辉的识趣很是满意——等自己打退了唐州军,定然能再进一步,到时候在中都也能挺直腰杆。
说起来,这花都尒次并非草原显赫贵族之后,他父亲只是中都少尹,靠着攀附右丞相秉德的门路,才混得一席之地。
之前最有希望接任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