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脸色惨白,却在听到动静时缓缓睁开眼。
她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宫女,眼底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清明。
九个月的冷战,九个月的绕着走,不过是她与萧夙朝联手布下的局。
故意让敌人放松警惕,故意让细作有机可乘,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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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鱼终于上钩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腹中的剧痛,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凌迟。”
萧夙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抬头对江陌残道:“先拖下去,等处理完这里的事再审。”
他转向殿外扬声道,“让凌初染赶紧进来!”
话音刚落,一道青影便掠了进来。
药王谷谷主凌初染一身素衣,背着药箱快步走到榻边,略一颔便俯身查看澹台凝霜的状况,指尖搭上她的脉门,眉头微蹙:“脉象紊乱,得立刻准备接生。”
产房内的血腥味混着草药气弥漫了整整三个时辰。
澹台凝霜的痛呼声从最初的尖利渐渐变得微弱,汗水浸透了她的丝,黏在苍白如纸的额头上。
萧夙朝守在屏风外,每听到一声痛哼都如遭针扎,指尖捏得白。
凌初染进进出出数次,眉头始终紧锁,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哇——”
一声微弱的啼哭终于划破死寂,却短得像错觉。
萧夙朝猛地推门而入,只见稳婆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脸色惨白地跪伏在地。
凌初染站在榻边,沉声道:“陛下,是位皇子。”
可她的声音里没有半分喜悦。
萧夙朝一把夺过襁褓,入手轻得让他心头颤。
那孩子闭着眼,小脸青紫,无论他怎么轻拍,都再没出一点声响。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负责接生的太医瘫软在地,浑身抖如筛糠:“陛、陛下……是臣该死!
方才胎位突然不正,脐带绕颈太紧……臣、臣没能及时……”
“废物!”
萧夙朝猛地将襁褓抱紧,指腹抚过孩子冰凉的小脸,那触感像冰锥扎进心口。
这是他盼了许久的四皇子,是他和凝霜的孩子……
恨意在胸腔里疯狂翻涌,他死死盯着地上的太医,眼底血丝蔓延,几乎要滴出血来。
若不是顾忌着榻上刚生产完的澹台凝霜,他此刻恨不得将这庸医生吞活剥。
榻上的澹台凝霜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萧夙朝怀中的襁褓上,那无声的寂静像一把钝刀,割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张了张嘴,却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
殿内只剩下萧夙朝压抑的喘息声,他抱着那具小小的、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他的四皇子……就这么没了。
澹台凝霜望着萧夙朝怀中那小小的、再无生气的襁褓,眼眶早已哭得红肿,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陨哥哥……要抱抱。”
萧夙朝浑身一僵,小心翼翼地将襁褓递到她身侧,自己则俯身轻轻揽住她汗湿的肩,声音低哑得颤:“快躺下,刚生产完身子虚。”
他指尖拂过她苍白的脸颊,“抱抱孩子……一会儿尊曜来了,让他也想想名字,然后……葬了吧。”
“葬”
字出口,他喉间像被什么堵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澹台凝霜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襁褓里冰冷的小手,泪水又汹涌而出,她转头看向萧夙朝,眼底带着彻骨的寒意:“太医操作失误,导致四皇子出生时脐带绕颈……陛下,这账,该怎么算?”
萧夙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冰封般的狠厉:“拖出去,斩立决!”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淬了毒,“满门抄斩,三族连坐!
朕的四皇子,不能就这么白死!”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声音陡然放柔,“追封瑞王,以亲王礼安葬。”
“老公……”
澹台凝霜往他怀里缩了缩,小腹的坠痛混着心口的钝痛一起袭来,她哽咽着,“我疼……”
萧夙朝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顶,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朕也疼。”
他抬手替她拭去不断滑落的眼泪,指尖颤抖,“好了,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孩子在天上看着也会心疼。”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八岁的太子萧尊曜抱着刚满两岁的三皇子萧翊匆匆进来。
萧尊曜见殿内气氛悲戚,小大人似的敛了神色,只低声道:“父皇,翊儿吵着闹着要您抱。”
他目光落在那小小的襁褓上,迟疑了一下,“方才在外头听江统领说了……四皇弟,不若叫萧景晟?景为日光,晟为光明,愿他去往极乐,再无阴霾。”
萧夙朝望着长子懂事的模样,心头一阵酸楚,点了点头:“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