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良好的教养和那份独属于她的骄傲,让宫雪在一瞬间,就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完美地掩藏了起来。
她脸上的微笑,依旧保持着那份优雅与得体,只是那笑容里,终究是少了几分刚才的真诚与灿烂。
更深处,一丝狡黠与期待,悄然浮上心头。
她这次跟着黄伯涛,从沪上追到燕京,本就是一次大胆的“突然袭击”。
她就是要看看,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在见不到自己的这些日子里,是不是早就乐不思蜀了!
她更想看看,
当自己这个“正牌女友”之一,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惊喜?
还是……惊吓?
一想到那个画面,宫雪的心中,竟升起了一股小小的、恶作剧般的快感。
她微微摇头,用一种带着几分无奈的、合情合理的语气解释道:“我们……算是异地吧。我一直都在沪上,青山也是去年九月份,才刚刚来到燕京上学。他具体的住处,我还真不太清楚。我猜,他应该还是住在燕京大学的学生宿舍里吧。”
“燕京大学?!”
黄伯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脸上露出了极度惊讶的神情,“他……他怎么会在燕京大学住?难道……他是那里的老师?”
“不是老师。”
宫雪看着他那副惊讶的样子,心中那点不快,悄然散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笑意。
她故意顿了顿,然后才缓缓地、清晰地吐出了那个足以让任何人震惊的答案。
“因为,他是燕京大学的学生啊。”
“学……学生?!”
黄伯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宫雪,失声问道:“他……他还是个大学生?!”
他是九龙人,这次是他第一次来大陆。
对于作家“青山”之名,他早有耳闻,也曾拜读过那几首惊艳的诗作。
他知道“青山”很年轻,是大陆文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已经名满天下的青年作家,这位能随手就写出五首传世金曲的音乐妖孽,竟然……竟然还只是一名尚未毕业的、青涩的大学生?!
这……这也太荒谬了吧?!
看到黄伯涛那副三观尽碎、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模样,宫雪的心里,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那点因为“异地”和“朱霖”而产生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
本来话不算多的她,突然有了谈性。
她决定,再给他这把火,添上一瓢更猛的油。
“黄先生,您可能不知道。”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如同小狐狸般狡黠又绝美的弧度,“青山他,还是去年,我们全国高考的……状元。他的高考成绩,是全国第一。”
什么?!
高……考……状……元?!
黄伯涛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颗接一颗的炮弹,轮番轰炸!
他整个人都麻了,只能下意识地、呆滞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宫雪看着他那副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容,如同雪山之巅盛开的冰莲,清冷而又绝美,让周围几个偷偷打量她的路人,都看得呆住了。
她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幽幽地、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继续说道:“其实啊,青山早在前年,就有机会来燕京上大学的。只是因为,发生了一些……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黄伯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本能地追问道。
于是,
宫雪便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如同讲述他人故事般的语气,将那段早已在全国范围内引起巨大轰动的往事,缓缓地,向这位来自九龙,阅人无数的音乐总监,娓娓道来。
她的声音,在凛冽的寒风中,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染上了一层无比复杂的、混杂着心疼、骄傲与敬畏的奇异色调。
“他的人生……其实比他写的任何一部小说,都更像一部小说。”她幽幽地开口。
第一句话,就让黄伯涛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她讲了,
刘青山如何出身于西北最贫瘠的黄土地,却如同一颗蒙尘的明珠,凭借着与生俱来的、近乎妖孽般的天赋,在1978年,那个改变了无数人命运的夏天,一举考上了令无数人仰望的、位于首都的燕京大学。
“那本该是他鲤鱼跳龙门、一飞冲天的开始。”
宫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感慨,“可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最残酷、也最血腥的玩笑。”
她讲了,
那个名叫刘胜利的同村之人,是如何伙同他那在县里当官的亲戚,用最卑鄙、最无耻的手段,像一个黑夜里的窃贼,偷走了本该属于刘青山的光明未来,冒名顶替,窃取了他的大学资格。
黄伯涛听到这里,眉头瞬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混迹商场,见惯了尔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