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分心。家里的事,有额呢!”
王凤仪走过来,细细地为儿子整理着衣领,仿佛他还是那个即将出远门的孩子。
她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最后才红着眼圈道:“青山,在那边别亏待自己,钱不够了就给家里打电话,妈给你寄。还有……朱霖那姑娘……你可得对人家好点儿,可不能欺负人家!知道不?”
刘青山感动之余又感觉有些有趣,自家现在的经济条件大幅好转,但自己如今每月赚的稿费和图书销售版税也是大幅激增啊……
无论如何,都用不着家里给自己转钱的。
但老妈这番叮嘱,还是让他很感动,这就是母亲啊……
至于朱霖么,
刘青山笑了起来,“知道了,妈。您放心,我肯定会对她好的,等回到燕京我就去她家看看,也看看朱叔叔和白阿姨,您放心吧。”
闻言,
王凤仪不住点头,这大儿子如今是越来越有本事,相应的也越来越让她放心。
“好,额知道咧!”王凤仪说。
而年轻一辈的告别,则更加直接。
刘青松和刘苍岩几个半大小子,围着即将远行的刘劲草,你一拳我一拳地捶着他的胳膊。
“三哥,去了燕京可别忘了额们啊!”
“是啊,多看看,多学学,回来跟额们好好讲讲!”
“照顾好爷爷奶奶,也照顾好自己!”
刘劲草被他们捶得龇牙咧嘴,脸上却挂着憨厚的笑容,他用力地点头:“放心吧!等额回来,给你们带燕京的烤鸭吃!听说燕京的烤鸭天下一绝!”
月台上,汽笛声再次拉响,催促着离人。
“上车吧,时间到了!”刘树义沉声说道。
分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来了。
刘福来等人一步三回头地登上了开往西南的列车。
车窗打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探了出来,挥着手,喊着保重。泪水在寒风中洒落,话语被火车的轰鸣声撕扯得零碎,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却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清晰和滚烫。
刘青山站在月台上,用力地挥着手,直到那列绿皮火车缓缓加速,最终消失在铁轨的尽头。
凛冽的寒风吹过空旷的月台,带走了最后一丝离别的余温。刘青山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失落,仿佛一部分的自己,也随着那列火车远去了。
“走吧,我们也该上车了。”刘树茂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温和。
刘青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转过身,望向停在另一侧,即将驶向北方的列车。
那里,是他的未来,也是家族的未来。
他点了点头,对身旁同样有些失落和紧张的刘红苕、刘劲草说:“走,我们去燕京!”
……
两拨人马就此分道扬镳。
这个安排,是前一天晚上在招待所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定下的。
当时,刘树义和刘树茂的房间里,兄弟三人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
刘树义给大哥斟上一杯热茶,语气诚恳:“大哥,我和树茂都知道,你现在是弯河的主心骨,‘扎根弯河’是咱们定下的方略。我们绝不勉强你长住燕京。只是……”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期盼,“我们兄弟失散近五十年,好不容易团聚,实在想和你跟大嫂多相处些时日。我和树茂职务在身,不可能长期离京,所以……只能厚着脸皮,请大哥大嫂屈尊,到燕京小住一段日子,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也全了咱们兄弟团聚的心愿。”
刘树茂也赶紧附和:“是啊大哥,就当是去看看我们俩现在的生活环境,也让我们有机会好好孝敬您和嫂子一段时间。”
刘树德端着茶杯,沉默了片刻。
他理解两个弟弟的心情,何尝不想弥补这缺失的半个世纪?
弯河是他的根,但弟弟们也是他割舍不下的血肉至亲。他抬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老伴吴秀婷,吴秀婷温和地笑了笑,轻轻点头,意思是让他拿主意。
“好吧。”
刘树德终于开口,声音沉稳,“长住不行,弯河离不开人。但去住上一两个月,看看你们,也看看首都的变化,挺好。”
他答应了,不仅是为了弟弟,也是为了自己那份对兄弟亲情的渴望。
这时,在一旁静听的刘青山适时提出了建议:“二爷爷,三爷爷,爷爷奶奶去燕京,有您二位照顾,我们当然放心。不过,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乍到新环境,身边有更熟悉他们生活习惯的人陪着,可能会更适应些。”
“不如让二姐和三哥也跟着一起去?他们既能贴身照顾爷爷奶奶,也能借此机会去首都开阔眼界。等学校放寒假,我再和他们一起陪爷爷奶奶回弯河。”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刘树义抚掌笑道:“青山考虑得周到!红苕和劲草都是好孩子,有他们跟着,大哥大嫂肯定更自在。”
他深知,尽管是至亲,但大哥初到燕京,有自己的孙辈在身边,心理上确实会更踏实。
这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