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刘伟民又被他的猜测逗笑了,再次摇了摇头,语气肯定:“也不开车。”
“也不开车?!”
刘青山的惊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在这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不坐火车,也不开车?那…那怎么去?总不能走着去吧?或者骑自行车?”
他实在想不出第三种在这个时代常见的、能跨越如此漫漫长路的交通方式了,甚至开了个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玩笑。
说到这儿,
他脑中猛地闪过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念头!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心脏猛地一跳,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他猛地转向刘伟民,身体都前倾了些,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小心翼翼的试探:“难道…难道咱们是要坐…坐飞机回去?!”
“哈哈哈哈哈!”
刘伟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冲淡了凌晨的寒意,“恭喜你!答对了!就是坐飞机!”
坐飞机!!!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真正的惊雷,在刘青山心中轰然炸响!
在1979年的中国,乘坐飞机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是一件难以想象、极其奢侈且手续繁琐到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一个需要单位开具高级别介绍信、经过严格政治审查、仅限于极少数因公出差的高级干部和涉外人员的出行方式。
甚至很多大城市的人一辈子都没亲眼见过真正的客机!
他万万没有想到,为了这次认亲归乡,两位爷爷竟然动用了如此超规格、如此震撼的交通方式!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便捷”的范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权势和决心!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是军用飞机吧?”
他几乎可以肯定答案。
刘伟民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语气变得稍显正式和低沉:“嗯,调用军机方便一些,也更快捷,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民航那边协调起来手续太多,关卡重重,太耽误时间。”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刘青山完全明白这“方便”二字背后所代表的巨大能量和特权。
刘树义、刘树茂两人身为坐镇一方、手握重兵的军方大佬,临时紧急调用一架隶属于自己军区内的非作战用途飞机,确实可能只是一道命令的事情。
军队的效率和平格保密的特性,也完美契合了此刻刘家不希望过分张扬的需求。
至于民航?
刘青山的思绪飞快转动。
是的,1979年的国内已经有民航了,但远未企业化运营,仍由空军管辖。
航线稀少,班次有限,机型老旧,购票极其困难,需要高级别介绍信和层层审批,普通百姓根本无从问津。
选择军机,无疑是最高效、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
……
吉普车没有驶向燕京站或任何民用机场的方向,而是拐上了一条刘青山并不熟悉的道路,最终通过层层岗哨的严格检查和身份核验后,驶入了一个戒备极其森严、标识着军事管理区的机场。
这里的气氛与民用机场截然不同,肃穆、安静,却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感。
车子最终在一片开阔的停机坪边缘停下。
远处,一架草绿色涂装、型号为直-5的军用直升机已经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巨大的旋翼正在缓缓开始旋转,发出越来越响的、低沉有力的轰鸣声,搅动着凌晨清冷稀薄的空气,带起阵阵强风。
几束探照灯的巨大光柱交叉照射在飞机和周围区域,将一切照得雪亮,可以看到地面保障人员穿着棉军大衣,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和手势交流。
一种临战前的紧张有序感弥漫在空气中。
车刚停稳,一名地面军官立刻小跑上前,对着刚下车的刘伟民“啪”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地报告:“报告!司令员和刘副司令员已经登机!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起飞!”
他的呵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刘伟民面色严肃地回了个利落的军礼,干脆地回应:“好!”
随即对身后的刘青山一招手,语气急促:“青山,跟我来!快!”
刘青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和震撼,紧了紧衣领,跟着刘伟民,微微躬身,顶着直升机旋翼带来的越来越强的强大气流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快步走向那架等待他们的钢铁巨鸟。
登机梯旁,一名战士扶了他们一把。
机舱内并不宽敞,光线柔和,弥漫着淡淡的航空燃油味和金属的气息。
果然,刘树义和刘树茂已经端坐在机舱靠前的座椅上。
两人都穿着呢子军大衣,没有戴军帽,但坐姿挺拔如松,面色沉静,眼神锐利。
然而,在那份军人固有的沉稳之下,刘青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眼中难以完全抑制的激动、期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