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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埠贵一听见秦淮茹的声音,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急忙站直身子转过来,
声音里带着哭腔:“淮茹啊!你可不知道,我那自行车前轮没了!
昨儿晚上还好好的,今儿一早就没了!那可是新轱辘啊,花了我两块多,
这要是找不回来,我这年都过不好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秦淮茹一听也愣了,往他家廊檐下瞅了瞅:
“真没了?不能吧,谁偷它干啥呀?大过年的,这也太新鲜了欸!”
“这谁知道啊?”闫埠贵急得直跺脚,“也不知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干的,
这大过年的,不纯纯给人添堵吗?我招谁惹谁了我!”
“也是啊,”秦淮茹敷衍了句,心里却琢磨着:只要自家的东西没丢就行,
他闫家的破事儿跟我有啥关系。
转身就又回屋了,关门时轻轻的。
秦淮茹刚把木门“吱呀”一声带上,西厢房那边就传来“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
跟踩着风火轮似的。
闫埠贵的老伴杨瑞华裹着件洗得发灰的布棉袄,头发跟鸡窝似的乱蓬蓬,
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嗓门都带着颤:
“他爸!您这大清早的瞎嚷嚷啥呢?出啥幺蛾子事儿了?”
话音刚落,闫解放、闫解旷、闫解娣三个孩子也跟在后面跑出来,一个个穿着薄棉袄,
冻得缩着脖子,跟小乌龟似的往这边瞅。
闫解放是老二,先凑到跟前,捂着受了冻的耳朵问:“爸,咋了这是?跟谁置气吵架呢?”
闫解旷搓着俩手,哈着白气探头往自行车那边瞅,眼里还带着点没睡醒的劲儿。
闫解娣年纪小,跑到杨瑞华的跟前,怯生生地眨巴着眼睛问:
“妈,咋这么吵呀?我还没睡醒呢。”
闫埠贵一见家人出来,那股子委屈劲儿跟开了闸的水似的,更上来了。
他指着没了前轮的自行车,声音都发颤,手还不停哆嗦:
“你瞅瞅!你们都瞅瞅!咱家自行车的前轮没了!昨儿晚上还好好的,
今儿一早就没了影!那可是我花两块多换的新轱辘啊,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