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目标近在咫尺。
你们甚至不惜动用了城市电网级别的辅助手段来制造混乱。
结果呢?”
他慢慢踱步到宽大的办公桌前,指关节重重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出令人心悸的沉闷声响,“西尔斯基还活着,而且在媒体前更加风光,成了乌克兰坚韧的象征!
我们呢?我们损失了数个精心布置的潜伏小组,暴露了部分行动模式和支援渠道。
而你和你的朝鲜搭档,”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讽刺如同冰锥,“成了sbu宣传部门用来渲染‘俄罗斯恐怖主义’和‘境外阴谋’的绝佳素材,在全世界面前播放!”
彼得罗夫感到喉咙一阵干,像被沙砾磨过。
他想解释展厅里那个突然出现、精准道破他们身份的sbu高层,解释那提前引爆的绝境,解释李海镇最后的决绝推开,顺便解释一下为什么乌克兰方面一直能够监控,甚至追踪到他们的轨迹……
但在这间办公室里,在最终失败的结果面前,任何关于过程凶险的解释都苍白无力,甚至会被视为狡辩。
“最让我不解的,彼得罗夫少校,”
科尔尼延科走到他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古龙水和雪茄的混合气味,“并非你们为了躲避追踪而擅自丢弃手机,导致上级在关键时刻无法定位、无法与你们取得联系——尽管这本身就是严重的失职。
而是在彻底暴露、任务显然失败的情况下,你,一位受过最严酷训练、理应知道被活捉后果的军官,居然没能履行最后的光荣职责,没能光荣成仁。”
中将的话音狠狠扎进彼得罗夫的神经。
“你让李海镇,‘掩护’了你?”
他刻意加重了那个词,仿佛是什么肮脏的交易,“然后,你‘成功’地,独自一人,逃了回来。”
彼得罗夫感到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不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被提及,而是因为这种赤裸裸的质疑,玷污了他在枪林弹雨、生死一线间做出的每一个残酷抉择,也玷污了李海镇用自我牺牲为他换来的这条生路。
这比任何肉体上的伤痛都更让他难以忍受。
“长官,我……”
他试图开口,但仿佛声带已经锈住。
“闭嘴!”
科尔尼延科猛地打断他,眼神凌厉,将一份薄薄的情报文件夹“啪”
地一声甩在光滑的桌面上,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现在,我们有更‘好’的消息需要处理。
你的朝鲜朋友,李海镇大尉,他没死。”
彼得罗夫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中将。
“没错,他还活着。”
科尔尼延科的嘴角扯出一丝没有任何温度的、近乎残酷的弧度,“sbu的医疗团队‘成功’保住了他的命。
现在,他不在基辅的普通监狱了。
他被秘密转移到了黑海之滨,一个由sbu直接控制、但据说有北约情报与审讯专家‘协助管理’的高度机密监狱。
具体位置,”
他用保养得宜的指尖,重重地点了点那份文件夹,“就在这里。”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彼得罗夫的脚底窜上头顶,几乎冻结了他的血液。
活着?
李海镇还活着?
但却落在了sbu,尤其是还有北约参与的手里?
他几乎能立刻、清晰地想象出李海镇此刻正在经历什么——
那将是远肉体折磨的无间地狱:
无休止的、花样翻新的高强度审讯,扰乱心智的神经药物,极致的感官剥夺与精神摧残……
对于一个受过他们这种严酷训练、掌握着大量敏感信息的人来说,死亡,在那一刻往往是一种仁慈的解脱。
“长官!”
彼得罗夫不受控制地上前一步,自己都未察觉浑身上下在震颤,“我们必须立刻想办法救他出来!
他知道我们的太多……”
“他知道得太多。”
科尔尼延科冷冷地接话,“关于我们的一些行动模式、特定的合作渠道,甚至可能凭借其专业嗅觉,猜到一些更高层面的战略联系。
当然,还有我们亲爱的朝鲜伙伴们不愿曝光的技术细节和合作内情。”
他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朝鲜侦察总局方面,已经通过非常规渠道,明确表达了他们的‘深切关切’。
他们的意见很明确,也很……务实。”
中将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刺入彼得罗夫的眼底:
“李海镇大尉,已经从一个有价值的行动资产,转变成了一个不可控的、极度危险的风险因素。”
“他的存活,他对我们所知的一切,无论他最终开口多少,都对俄罗斯联邦,以及对我们的盟友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构成了现实且迫在眉睫的潜在威胁。”
“因此,我们接下来的任务,不是解救。”
他再次用指关节敲击了一下那份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