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没有解释“假期”
具体意味着什么,但富江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色和身上那件明显是新换的、但同样单薄的囚服,心中涌起巨大的酸楚和愤怒。
富江赶紧将宫崎克久在矿坑里的反应和那句冰冷的警告,低声告诉了爱音。
爱音静静地听着,眼睛依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惨白灯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听完后,她只是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地。
“果然……是个麻烦。
比我们想的……更麻烦。”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疲惫和一种无能为力的丧气,“他把自己伪装得太好了……好到连伊万诺夫都把他当成了摇钱树(指额完成指标带来的利益)和模范典型。
动他……难如登天。”
就在这时——
“哒哒哒——!
!
!”
一阵尖锐、急促、撕裂空气的爆响猛地从监狱深处传来!
紧接着是几声零散的、更加短促的枪声!
是自动步枪点射的声音!
牢房里的两人瞬间绷紧了身体!
富江猛地扑到门边的观察孔向外张望!
爱音也挣扎着坐直身体,脸上血色尽褪!
外面走廊里警报灯疯狂闪烁,红光将一切映照得一片妖异!
沉重的脚步声、狱警的怒吼声、以及……
一种令人心悸的、肉体被拖拽摩擦地面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砰!”
不远处一扇牢门被粗暴地踹开!
“出来!
你们这群渣滓!
想造反吗?”
狱警的咆哮声如同野兽。
“我们没有!
是瓦西里他们……”
一个囚犯惊恐的辩解声戛然而止,被一记沉重的枪托砸击声和痛苦的闷哼取代。
混乱持续了十几分钟。
最终,富江透过观察孔,看到五六个被反绑着双手、头上套着黑色头罩、满脸血污的囚犯,像死狗一样被粗暴地拖拽着,经过她们的牢房门口,朝着通往监狱外侧的厚重闸门方向而去。
他们的囚服被撕破,身上布满了新鲜的鞭痕和淤青,有的还在痛苦地呻吟抽搐。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新鲜的血腥味。
沉重的合金闸门在液压驱动下出刺耳的呻吟,缓缓开启。
一股裹挟着极地冰寒和死亡气息的狂风猛地灌入!
门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如同墨汁般的极夜黑暗!
只有几盏刺眼的探照灯,如同死神的眼睛,照亮了门外一小片覆盖着厚厚积雪的空地。
“带走!”
伊万诺夫冰冷的声音在扩音器里响起,盖过了狂风的呼啸。
一部分被拖拽的囚犯(大约两三个),被粗暴地塞进了一辆早已停在雪地里的、引擎轰鸣着的军用卡车的封闭后车厢。
车厢门“哐当”
一声关闭,隔绝了里面绝望的呜咽。
而剩下的两个囚犯,则被狱警强行拖拽到探照灯惨白的光圈中央,按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他们头上的头罩被粗暴扯下,露出两张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年轻面孔,嘴巴被胶带封死,只能出绝望的“呜呜”
声,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极致恐惧。
“企图越狱!
煽动暴乱!
罪无可赦!”
伊万诺夫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立即执行枪决!
以儆效尤!”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宣判的程序。
两名持枪的行刑队狱警上前一步,枪口几乎抵在了囚犯的后脑勺上。
“砰!
砰!”
两声沉闷而短促的枪响,在呼啸的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冷酷!
雪白的冰原上,瞬间绽开两朵刺目而粘稠的暗红之花!
被击碎的颅骨碎片和脑组织混合着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冰冷的雪地上,迅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
两具失去生命的躯体如同破麻袋般软倒在雪地里,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探照灯惨白的光柱冷漠地笼罩着雪地上的尸体和血迹。
寒风卷起细碎的雪粒,如同白色的纸钱,覆盖在那些尚未凝固的暗红之上。
军用卡车出低沉的咆哮,碾过积雪,载着另外几个等待未知命运的囚犯,消失在极夜无边的黑暗深处。
厚重的合金闸门再次缓缓关闭,出沉闷的轰响,隔绝了外面刺骨的寒风、浓重的血腥味和那片被死亡玷污的冰原。
牢房内,一片死寂。
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和盖格计数器的“嘀嗒”
声依旧。
富江背靠着冰冷的软包门板,缓缓滑坐在地,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宫崎克久那冰冷的警告言犹在耳,而眼前这血淋淋的镇压和处决,就是“很大的麻烦”
最直观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