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等所为,便是守这局,护得今日朝会不失控。”
他说完,又低头看了眼手中那一摞“病折”,眼神如冰。
“好一个新党啊,竟然如此之嚣。”
……
而此时,太和殿西侧偏廊中,王擎重与林志远并肩而行。
林志远神情轻松许多,压在胸口的那团郁火也似乎渐渐散去。他一边随王擎重前行,一边低声道:
“许居正刚刚那脸色,我看得清清楚楚。”
“连霍纲都忍不住瞪了我一眼。”他轻笑着摇头,“这一下,还真是畅快。”
“光是让他们知道,我们还在,我们不好惹,就已经值了。”
王擎重淡淡道:“他们以为今朝清流占三相,就能稳坐中枢……可这世上的权力,从不是三个人的名字,而是三千人的动脉。”
“他们若敢以为可以代替我们,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没了我们,新政能不能转?奏章能不能行?地方有没有回文!”
“今日不来朝,不过是个开头。”
“若他们还不知敬畏,那便还有下一招。”
“这一朝,才刚刚开始罢了。”
……
太和殿的宫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
金光洒落丹阶,映照在大理石地面之上。
百官陆续抵达列班,只是今日的大列中,空缺颇多。那一道道原本该站立的人影,此时皆成空位,如刀刻在整整齐齐的队列之中,扎眼刺目。
许居正站于最前方,面沉如水,心中冷然如铁。
他知道——今日这场“空缺”,不仅是试探,更是警告。
新党打出了第一记重锤,而真正的博弈,从此时才正式开始。
他缓缓抬头,看向正中的太和殿,眼神沉定。
“陛下……你若真要打蛇,那就别怕蛇咬。”
“但愿,你真的想好了。”
晨钟响彻,声震宫阙。
一声、两声、三声……至第九响,晨钟止歇。
太和殿金门在钟鸣落定之刻缓缓开启,沉重的铜铸门扉在金光映照下反射出一层淡淡光辉,如同刀锋初出,寒意未显,却已逼人。
丹陛之上,仪仗肃立。
百官列班,随太监唱名而入。
只是今日的大朝之列,较往常稀落太多,百官队列之间多有空缺,一眼望去,斑驳参差,显得颇为突兀。
不需细看,许居正心中已明。
——这空的,全是新党之列。
他目不斜视,持笏如松,霍纲亦立于侧,不语,却紧紧盯着入殿各人的位置。
这场“请病”之局,连入朝顺序都已被扭曲。
可更令他心头沉重的,是即将步入殿内的年轻帝王,会在这一刻做出怎样的反应。
而新党之列,王擎重与林志远并肩而入,神情皆极从容。
二人站在偏右第二列,衣冠华整,气息不乱,目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