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还带来了沈聪文的书信:“如果不是沈聪文卧病在床,实在是连轮椅都坐不了了,他也会来劝你的,不至于只写一封信。”
“余切啊余切!”季线林变得气愤起来,“为什么你就不愿意来我们中文系?我们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
说到特别伤心的时候,季线林还咳嗽起来。老季晚年多灾多难,余切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余切翻开信:字非常多!写得密密麻麻。
真是沈聪文的信。
沈聪文由于年轻时出过好几次轨,没有被他的原配原谅,到晚年堪称孤苦无依。所以,沈聪文经常写长信来排遣寂寞,他一写信就是一天。
这封劝说余切来文学院的信,粗略估计有五六千字。当年余切给张俪写信都没有这么多。
余切拿信纸的手都颤抖了:人家做到这种地步,你怎么好拒绝?
胡岱光吓得头皮发麻,生怕余切临时变卦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当作家未必要全职。我们要尊重余切的个人意愿。实在不行,也可以去文学院挂名,总是有法子的。”
“不行!”季线林脱口而出。
所有人顿时都看向老季。这个老季呢,以前被丁磊孙弄下去了,没说什么话,他和沈聪文是很多年的老朋友,沈聪文有段时间很倒霉,老季也没好说什么话。
老季化悲愤为压抑,对自己的儿子冷暴力,但是对外一直是好好先生,很少发脾气。
眼下他却真的发脾气了,颇有种老实人的血泪哭诉:
“余切去哪,不光是余切的事情了!将来别人问我们?为什么余切在学校,我们都眼睁睁看着他去了其他院系,以至于影响到了他的文学兴趣……历史不会怪罪任何一个天才的随意决定,却会怪罪我!”
余切被季线林这番话打动了,当即说自己再想一想。
这群“扫地僧”被他暂时安抚下来。
余切转头又安慰胡岱光:绝不可能离开经济学院,我就在这,哪里也不去。
这也算是个大事,余切回家和张俪商量。他把情况全盘托出,张俪好奇道:“我知道十头牛也改不了你的主意,怎么季线林说话你就变心了?”
“张俪,我跟你说个秘密,你要放在心底里,谁也不能说。”
“行,我谁也不说。”
余切道:“季线林和他全家的关系都不好,我听人说他儿子怀疑他有自恋、孤僻,病态的享受别人吹捧……反正你能想到的坏毛病,他儿子觉得他都有。”
张俪一下就明白了。
季线林这么重外在形象的人,能说出“历史怪罪我”,那就是有破釜沉舟、不破不还的意思了,而且这句话是把他自己放在余切下面的。
余切是兴趣广泛的天才,而他是那个不能犯错的普通人。
“余哥哥,那你要怎么同时满足大家的要求?”
余切一摊手道,“只能勉为其难,再做一个教授。反正我尽量不上大课,只上选修课做做研究。学校给我的工资,我拿去捐了,免得别人说闲话!”
“无论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张俪说完这句话,又打电话到蓉城给陈小旭说一遍。《家春秋》剧组在蓉城搭建了一个影视棚,陈小旭在那拍戏,演高觉新的表妹,钱梅芬。
“小旭,家里的事情你也要参与……你觉得这样做可以吗?有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