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山道和山道上的所有人、物等,都笼罩其中,压得人喘不过气!
几辆由粗大原木钉成的囚车,如同丑陋的棺材,就停在山道下方不远处。
拉车的不是马,而是几头眼神浑浊、打着鼻响的骡子。
囚车旁,还站着几个同样穿着铁甲的王府兵卒,如同冰冷的雕塑;囚笼里,已经塞着几个蜷缩的身影,看穿着像是九道山庄里最下等的苦力奴隶,一个个眼神空洞麻木,身上带着新鲜的鞭痕。
“扔进去!”
铁面人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钳住熊淍的铁甲兵猛地力,像丢一袋破麻布般,将他狠狠掼向其中一辆囚车敞开的木栅栏门!
“砰!”
身体砸在囚车粗糙坚硬的原木底板上,震得熊淍的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
背上尚未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黑!
他蜷缩在冰冷的木板上,浓重的血腥味和木头腐朽的霉味,混杂着骡子身上的骚臭,一股脑儿钻进鼻腔。
他咬紧牙关,喉咙里出“嗬嗬”
的、压抑到极致的声响,像濒死野兽的呜咽,却硬生生将冲到嘴边的痛苦的低吟声咽了回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7命运的枷锁(第22页)
不能叫!
不能在这些人面前示弱!
囚车的木栅栏门被铁链“哗啦啦”
地锁死!
沉重的撞击声,如同敲响了命运的丧钟!
骡车开始移动,车身剧烈地颠簸起来,每一次颠簸都像要把骨头颠散架似的……
车轮碾过崎岖的山石,出令人牙酸的“吱嘎”
声,沿着那狭窄陡峭的山道,朝着那片沉默而森严的黑色巨影,一点点爬去。
山风呜咽着,卷起地上的沙砾,抽打在脸上,生疼!
熊淍侧躺在冰冷的囚笼里,随着车身的摇晃而无力地滚动着身体。
每一次滚动,都摩擦着背上的伤口,带来新一轮尖锐的刺痛!
他死死咬住下唇,直至尝到更浓的铁锈味,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
透过木栅栏的缝隙,他望着外面移动的景象:陡峭、荒凉的石壁,灰蒙蒙的天空,还有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庞大、越来越清晰的黑色巨影……
王府!
那高耸的围墙越来越近,越来越具有压迫感,墙砖巨大而冰冷,缝隙里透出一种经年累月的阴沉色泽。
墙头之上,隐约可见戴着铁盔的守卫身影,如同钉子般钉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手中长矛的矛尖,在惨淡的天光下,偶尔反射出一点冰冷的寒星。
恨!
如同熔岩般滚烫粘稠的恨意,在熊淍冰冷、麻木的躯壳深处,疯狂地翻腾、咆哮!
几乎要冲破胸膛!
王道权!
王屠!
还有这吃人的王府!
……是它们碾碎了他熊淍的一切!
亲人、家园、尊严,还有……岚!
岚那双清澈的、带着惊恐的眼睛,被王屠的爪牙强行拖走时,绝望的哭喊声,如同锥子一样,反复在熊淍的心口搅动!
“岚……”
这个名字在他的舌尖无声地滚动,带着血的味道。
她还活着吗?那个所谓的“药窖”
……王屠那畜生把她献给了王府……王爷亲自提审……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碰撞着,每一次碰撞都带来更深的恐惧和更汹涌的恨火!
他不敢深想,却又无法控制地想象着,岚可能遭遇的种种非人折磨!
那恨意如同毒藤,疯狂地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熊淍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伤口里!
更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让他从那几乎要吞噬理智的恨意狂潮中,挣扎出来一丝缝隙!
不能疯!
现在不能疯!
他一遍遍在心里嘶吼!
活着!
必须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找到岚!
只有活着,才能把那些畜生送进地狱!
囚车在沉闷的吱嘎声中,终于攀上了山道的尽头,停在了一扇巨大的、包着厚厚铁皮的城门前。
城门上方,一块巨大的黑色匾额高悬,上面两个硕大的鎏金大字,在阴郁的天色下依旧刺眼夺目:“王府!”
“王府”
那两个字的字体,透着一种霸道蛮横的狰狞感,像两只俯瞰众生的冰冷的魔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