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和压抑!这声音如此突兀,如此暴烈,瞬间盖过了所有的议论、嘲笑和翻书声!
在所有人惊愕到凝固的目光中,夏侯北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猛地从座位上弹射而起!他高大的身影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双手如同铁钳,死死抓住桌面上那张象征着不公与枷锁的雪白意向表,手臂肌肉贲张,青筋如同扭曲的虬龙般在古铜色的皮肤下暴突、搏动!一股源自地底、带着血腥气的蛮力从他瘦削却蕴含着惊人力量的躯体里爆发出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要将这虚伪世界撕碎的决绝,将表格狠狠地向两边撕扯!
坚韧的纸张纤维在巨大的、非人的力量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濒临崩溃的呻吟,瞬间被暴力撕裂成两半!但这仅仅是开始!他像是要将心中积压的所有屈辱、所有愤怒、所有对这不公命运的不甘,都彻底宣泄在这张薄薄的纸上!他双目赤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野兽般的嘶吼,双手疯狂地、带着一种毁灭性的韵律,继续撕扯着!一次!比一次更狠!两次!纸屑如同白色的血肉般飞溅!三次!
“嗤啦!嗤啦!嗤啦——!!!”
刺耳欲聋的撕裂声如同连珠炮般在死寂的教室中接连炸响!雪白的纸片在他狂暴的指间如同被狂风蹂躏的蝴蝶,疯狂地飞舞、盘旋、哀鸣!无数细碎的纸屑如同冬日最狂暴的暴风雪,纷纷扬扬,铺天盖地!它们飘落在他脚下,覆盖了破旧的球鞋;飘落在周强那张瞬间僵化、写满惊愕的脸上;飘落在周围同学目瞪口呆、如同见了鬼般的视线里;甚至有几片,如同白色的幽灵,缓缓飘向讲台的方向!
整个教室瞬间陷入一片绝对的死寂!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所有的声音——议论、嘲笑、翻书、呼吸——全都戛然而止!空气凝固了!只剩下那撕裂声的恐怖余音在每个人的耳膜里疯狂震颤,以及纸屑飘落时发出的、如同死神低语的细微簌簌声。
“老子——就选物理!!!”
夏侯北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孤狼在月夜下发出的最后嗥叫,嘶哑、狂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不死不休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从胸腔深处喷薄而出!他猛地扬起手中最后一把破碎的纸屑,如同投掷出复仇的标枪,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讲台、砸向王海峰那张虚伪的脸!
纸屑如同白色的霰弹,在日光灯惨白的光线下四散纷飞,划出一道道绝望的轨迹!
“专炸你们这些黑心的碉堡——!!!”
最后的怒吼如同九天惊雷,在死寂得如同坟墓的教室里轰然炸响!震得窗玻璃都在嗡嗡颤抖!那“碉堡”二字,裹挟着滚烫的愤怒和彻骨的恨意,像一颗无形的炸弹,在每个人的心头轰然引爆!这是宣战!这是对整个不公体系的控诉!
他的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火星。双眼赤红如血,瞳孔深处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毁灭火焰,那火焰穿透空气,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讲台上那个瞬间石化的人影——王海峰!那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匕首!
王海峰脸上的从容、掌控、以及那刻意营造的师道尊严,瞬间被撕得粉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漫天飞舞、如同丧葬纸钱般的白色纸屑,看着夏侯北那双燃烧着地狱业火、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睛,听着那如同来自深渊、充满诅咒的怒吼,一股被当众扒皮抽筋、权威被彻底踩进泥里的暴怒和耻辱感,如同岩浆般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
“夏侯北!你反了天了!!无法无天!!!”王海峰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涨成了可怕的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如同蠕动的蚯蚓般暴突起来,几乎要撑破皮肤!他猛地抓起讲台上另一份空白的意向表,手臂因为狂怒而剧烈颤抖,如同得了疟疾!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一种要将对方砸碎的疯狂,狠狠地将表格摔向夏侯北那张布满碎纸屑的桌面!
“啪——!!!”
一声沉闷如重锤砸肉的巨响!表格如同沉重的砖块,重重地拍在夏侯北的桌面上!力道之大,甚至将桌角那个印着红星的、装着半杯浑浊凉水的旧搪瓷缸震得跳了起来,然后“哐啷”一声翻倒!浑浊的水如同溃堤的洪流,瞬间泼洒出来,迅速洇湿了散落的纸屑、夏侯北破旧的课本和布满刻痕的桌面,留下肮脏的水渍,像一幅绝望的地图。
“撕!有本事你再撕!!”王海峰指着夏侯北的鼻子,身体因狂怒而前倾,唾沫星子在灯光下如同毒液般飞溅,声音因为极度的失控而变得尖利刺耳,完全破了音,“撕了你也休想踏进理科班门槛一步!你这辈子都别想!下辈子也别想!!!垃圾!你就是个垃圾!!!”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戾和一种被彻底冒犯后歇斯底里的疯狂。那身熨烫平整、象征体面的深灰色夹克,此刻也掩盖不住他因暴怒而筛糠般颤抖的身体。裤袋里那块进口巧克力的坚硬棱角,此刻隔着薄薄的布料,仿佛带着地狱的业火,狠狠烙烫着他大腿内侧的皮肉,带来一阵尖锐到极致的刺痛!这生理性的痛苦如同火上浇油,更猛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