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彻底和吕州方面,失去了联系。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才从一些零星的渠道,打探到这个,让他亡魂皆冒的消息。
军队进城了!
这四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高育良看着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学生,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有惋惜,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哀。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赵援朝,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高育劳打断了他,惨然一笑,“同伟啊,你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吗?”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打破规则的。”
“我们苦心经营的一切,我们引以为傲的权谋和手腕,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祁同伟愣住了。
他从老师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叫,认命。
那个曾经教导他,“权力是最好的”,那个曾经告诉他,“要胜天半子”的老师,竟然,认命了?
“不!我不信!”祁同伟的眼睛,瞬间红了,“我们还没输!老师,我们手里还有牌!只要我们……”
“我们手里,还有什么牌?”高育良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不肯接受现实的孩子。
“我们有遍布全省的政法干警,有我们的‘汉大帮’!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
“一声令下?”高育良摇了摇头,“然后呢?让你手下的警察,去跟坦克对峙吗?同伟,醒醒吧。我们,已经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祁同伟的身体,晃了晃,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是啊,警察,怎么跟军队斗?
他那个“踏平一切”的梦想,在坦克的履带面前,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祁同伟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他真的怕了。
他不想死,他也不想坐牢。他从一个穷小子,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尊严,他怎么甘心,就这么倒下?
高育良沉默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省委大院里,那盏彻夜不息的路灯。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同伟,你走吧。”
“走?”祁同伟一愣。
“对,走。”高育良没有回头,“离开汉东,离开这个国家。走得越远越好。我书房的保险柜里,有一本护照,和一些美金。应该,够你在国外,安稳地过下半辈子了。”
祁同伟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他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老师,还在为他着想。
“老师!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我走不了了。”高育良的背影,显得无比的萧索,“我是省委常委,是政法委书记。我跑了,问题就更严重了。我留下来,至少,还能把事情,都扛在我一个人身上。”
“或许……还能保住一些人。”
他转过身,看着祁同伟,眼中,流露出一丝,最后的,属于老师的温情。
“你还年轻,你的人生,不该就这么结束。”
“去吧,去你一直想去的,那个孤鹰岭。那里,风景很好。”
“就当是,老师,最后,再为你,‘胜天半子’吧。”
说完,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部红色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沙瑞金的办公室。
“喂,瑞金书记吗?我是高育良。”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想,我们,是时候,该好好谈谈了。”
挂断电话,高育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将风纪扣,一丝不苟地扣好。
他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祁同伟。
“快走吧,同伟。”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完,他拉开办公室的门,挺直了腰杆,一步一步,向着走廊尽头,那间代表着汉东最高权力的办公室,走去。
他的背影,在灯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仿佛一个,走向刑场的,悲剧英雄。
吕州,塔寨村外。
一个由装甲指挥车和通讯车,临时搭建起来的前线指挥部里,灯火通明。
赵援朝坐在轮椅上,被士兵们,缓缓推到了指挥车前。
他的面前,是一排巨大的电子显示屏。
屏幕上,分割成数十个小画面,从空中、地面、各个角度,将整个塔寨村,无死角地,呈现在他眼前。
高城,一身戎装,快步走到他身边,敬礼报告。
“报告军长!我部已完成对塔寨村的四面合围!空中,由武直-10编队,进行火力压制和侦察。地面,由一个坦克营,两个装甲步兵连,组成主攻部队。另有一个特战大队,随时准备,执行斩首任务!”
“吕州军分区,已按您的命令,封锁了所有外围道路。现在,塔寨村,就是一座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