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愈来愈响,如同一锅沸水咕嘟冒泡。
嘈杂的议论声汇聚成巨大的声浪,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使原本庄严肃穆的奉天殿变得如同市集般喧闹。
各种声音混杂一处,听不真切具体内容,只感受到混乱与躁动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宽阔的奉天殿彻底沸腾喧闹起来!各式议论声、质疑声交织成一片嘈杂。
有人摇头,有人皱眉,有人面露不解,有人暗自窃喜,神情各异,心思各不相同。每人都在陈述自己的看法与猜测,有人激动地挥舞手臂高声言论,有人冷静分析当前局面试图理清头绪,还有人冷眼旁观,静待事态发展,不愿过早表露立场。
最先跳脚反对的自然是黄子澄与齐泰二人。
他们几乎同时出列,脸上写满不满与愤怒,双眼死死瞪向朱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胸膛因激动而剧烈起伏,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显露出内心极度的不平静与强烈的反对情绪,好似朱樉方才所言是什么大逆不道之语,触犯了他们的底线,令他们无法沉默。
此时若由朱棣与朱允炆亲自开口指责朱樉显然不太妥当,最佳人选自然是作为臣子的黄子澄与齐泰。
这好比玩斗地主,朱棣与朱允炆属于王炸级别的大牌,在未完全摸清对方手中底牌前,直接打出大小王并不明智。
而黄子澄与齐泰的作用,便是作为排头兵去试探对方虚实,先探探路,看看对方究竟握有什么底牌,值不值得动用王牌。
如此既可避免过早暴露实力,也能保留后手,以便在关键时给予致命一击。
“秦王殿下此言纯属一派胡言!”
黄子澄直接出列,满面怒容地死死盯住朱樉。他双眼圆睁,仿佛要将朱樉看穿,声音尖锐刺耳,在殿内回荡,令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语调中充满指责与质问的意味,每个字都似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浓浓怒火与不屑,仿佛朱樉刚才所说是什么荒谬绝伦的言论,根本不值一哂,只能当作疯子的胡言乱语。
“前几日中兴侯才刚兴办稷下学宫,听闻现下正交由秦王殿下您管理。怎么稷下学宫办得,燕王的燕王府学宫便办不得?”
“您可知五百万两银子是多少钱财?若这些银钱全数充入国库,能为朝廷做多少要紧事?”
“中兴侯筹办稷下学宫,从商贾手中赚得四百六十三万两银子;如今燕王创办燕王府学宫,同样从商贾手中筹银,所得甚至比稷下学宫还多。莫非是秦王殿下觉得燕王府学宫办得比稷下学宫更好,因而心中不平?”
黄子澄本是文官出身,言辞犀利尖锐,攻击性十足的同时嘲讽意味也拉满。
每个字都似一柄利剑,直指朱樉痛处,毫不留情。一句接一句如同连珠炮,令人应接不暇。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要将朱樉彻底压倒,叫他无法招架,只能狼狈败退。犀利的言辞与精准的攻击点,展现出黄子澄深厚的辩论功底与敏锐洞察力。
他深知如何言语才能最有效打击对手,如何令对方陷入被动与难堪。
黄子澄话音甫落,不待朱樉回应,一旁的齐泰立即出列声援。
他向前一步,与黄子澄并肩而立,面色肃穆,目光坚定,一副要与黄子澄共同进退的架势。
那坚定的眼神与毫不退缩的姿态,表明他完全认同黄子澄的观点,以及反对朱樉提议的坚决态度。
他要用行动向所有人表明,自己站在黄子澄这边,支持他的言论,反对朱樉的荒谬主张。
“黄大人所言极是。”
“秦王殿下,下官知您与燕王素来不睦。可眼下此处是朝堂之上,众人议论的皆是关系国家前途命运之大事。这五百万两银子关乎多少百姓切身利益?有了这笔银钱,朝廷能去做多少有益民生之事?”
“您怎能因一己私怨,便置天下黎民于不顾?”
“……”
随着黄子澄与齐泰带头出列,其他官员也陆续站出来表明态度。很快,十多名官员先后出列,纷纷表态支持黄子澄与齐泰的观点。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一个比一个激动,仿佛要将奉天殿的屋顶掀翻。
此起彼伏的反对声浪汇聚成强大压力,朝朱樉扑面而来,要将他彻底淹没在众人的声讨中,叫他无法立足,只能灰溜溜退下。
朝堂文官集团几乎全都支持朱允炆,而黄子澄与齐泰如今是文官集团内部的风向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