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凉国公都要去求。
一个名额,就是一座金山。
朱樉口中的“赚大了”,于他而言,却是个负担。
这不是银子。
这是人情。
一份能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人情。
朱棡的眼神变了。他抬起头,看向他二哥。
“这人情欠得不小。”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朱樉眼中的光彩暗了下去。
“不知中兴侯的府邸在何处?我想亲自前往拜见。”
他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牵扯朝堂勋贵的人情。
无功受禄,寝食难安。
何况他身为亲王,受臣子之礼,若不做出姿态,传出去,丢的是皇室的脸面。
朱樉被朱棡的表情弄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他挠了挠头,收敛了脸上的神情。
“瞧我,光顾着高兴了。”
“是这个理,这么大的人情,是该上门去说说。”
朱樉拿得起放得下,从银子的思绪中抽离,恢复了亲王的气度。
“行啊!昨儿庆功宴,那小子被灌了不少酒,喝到半夜。这会儿估摸着,朱御史也是刚醒。咱们现在过去,正好。”
他性子急,是个说做就做的人。
话音未落,人就站了起来,大手一挥,要拉着朱棡往外走。
“走走走,我们这就去!”
“二哥且慢!”
朱棡低喝一声,反手拉住已迈开步子的朱樉。
他的手掌稳固,让朱樉的动作一滞。
朱樉回过头,看着他。
“又怎么了?”
朱棡看着他二哥,解释道。
“我们这样空手上门,不妥。”
朱樉闻言,眉头一皱,摆了摆手。
“嗨呀,自家兄弟,讲究那么多干什么?再说,咱们是什么身份?他朱煐敢挑理不成?人过去,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朱棡却摇了摇头。
“二哥,此言差矣。”
他的目光扫过朱樉。
“你我二人,是皇子亲王。但今日登门,是以私人身份,去谢人情。”
“这与身份无关,关乎礼数,关乎态度。”
“我们若空手而去,落在有心人眼里,不是不拘小节,而是皇子亲王的傲慢。我们是去致谢,不是去施恩。”
朱棡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初次相见,礼数必须到。礼物不在价值,在于心意。这不仅是保全你我的脸面,也是给足中兴侯面子。”
朱樉被他说得没话了。
他性子急,脑子却不笨。朱棡话里的意思,他明白了。
这不是送礼,是姿态。
他盯着朱棡看了半晌,吐出一口气。
“行吧行吧,就你道理多。”
“听你的,听你的还不成吗?”
朱樉觉得这是繁文缛节,但见朱棡坚持,也懒得争辩。
他这个三弟,从小就比他想得多、想得远。
朱樉大手一挥,重新坐下。
“那你说,怎么办?”
朱棡松开拉着他胳膊的手,沉吟片刻。
“二哥在京中人脉广,可知中兴侯有何喜好。我们让人去采办些东西,不必贵重,有心意即可。”
“备好礼物,我们再登门。”
朱樉撇了撇嘴,嘟囔一句“麻烦”,但还是唤来管事,吩咐采办礼物。
朱棡在一旁听着,目光投向远处。
这次拜访,比朱樉想的要深。
这不只是感谢,更是一次试探。
他要亲眼看看,这位搅动京城风云、让凉国公退让的中兴侯,究竟是何方神圣。
........
晨光刺破云层,投在朱煐府邸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光。
府中的庭院先一步醒来。
阳光越过墙头,铺洒下来,笼罩着亭台楼阁和树木。草叶与花瓣上的露水,在光照下蒸腾起雾气,空气中是泥土与草木的气味。
蝴蝶在月季与芍药间飞舞。
这处宅邸,是皇帝赏下的。
规格在应天府屈指可数。用朱煐后世的眼光看,这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