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守城兵卒打着哈欠。
朱棡比朱樉预料的早了一天入京。
城门刚开,一列仪仗就出现在官道尽头。
黑旗在风中作响,旗上一个“晋”字。
没有快马传报,也没有人喧哗。
晋王的仪仗就这样出现。
只是第二天,朱棡的车驾已驶入京城。
车轮碾过带露的石板路,发出“咯噔”声,在街道上回响。
刚支起摊子的小贩都停下活计,伸长脖子张望。
他入京的方式和朱棣不同。
朱棣当街纵马疾驰,是为表演。
他要向老朱展示自己的“急”,用这种姿态掩盖奉诏未归的原因。
他想用路上耽搁的过错,顶掉抗旨的罪名。
朱棡不屑这种算计。
他的做法更直接。
仪仗按藩王规制入城,速度平稳。
车驾未作停留,穿过京城,直奔皇宫。
没有拖沓。
入宫后,他没回住所,立刻就走向御书房。
他要直接面对皇帝的怒火。
他如此行事,反倒让人说不出错处。
御书房。
老朱刚下早朝,已坐在龙椅上批阅奏章。
案头烛火熄,光与窗外天光交织,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投下阴影。
朱棡站在书房中央。
他脱下常服,换上青色朝服,头戴乌纱。
他就那样站着,等待父皇发落。
他垂手站着,放轻呼吸,怕声响打破寂静,引来风暴。
老朱什么也没说。
皇帝的目光没离开过奏章。
他一封封地看,一笔笔地批。
朱笔时停时走,天下事仿佛都在笔下。
他就这么晾着儿子。
用沉默施加着帝王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
御书房里落针可闻。
空气仿佛凝固,压得人胸口发闷。
时间流逝得慢,每一息都像煎熬。
空间里,只有朱笔划过奏章的“沙沙”声。
一下,又一下。
那声音像钟摆一样,敲在朱棡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