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老朱的改变(1 / 8)

御书房内没有声音。

殿角铜鹤香炉里的香燃尽,空气里是灰、书卷和墨的味道。

数十支蜡烛照亮殿内,烛泪堆积。

光亮没有驱散阴影。阴影落在梁柱之间,也落在他心里。

“舍得回来了?”

老朱开口,打破了寂静。

声音不高,每个字都砸在御书房里。

他没抬头,视线停在云南的奏章上。他手持朱笔,笔尖一滴墨悬着,然后滴落。

啪。

奏章上晕开一个红点。

朱棡身体一颤。他进殿后一直躬身垂首,只看脚下的金砖。

他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头顶,那目光里是审视和威压。

“怎么?在封地当晋王当久了,咱的话也不听了?”

老朱又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过了一会,老朱放下朱笔,抬起头。

烛光照出他的脸,上面是皱纹。他眼中像有火,能看穿人心。

他盯着跪着的第三子朱棡,像是要把他看透。

朱棡扛不住那目光的压力,抬起头,迎向父亲。

对视一瞬,他便移开目光,垂下眼帘。

“父皇,儿臣回来了。”

他声音沙哑,人也疲惫。

“回来了?”

老朱咀嚼着这三个字,嘴角动了动。

“咱两个月前发了诏书。从你的太原府到应天府,快马二十天足够。你走了两个月?”

声音拔高。

他抓起刚放下的朱笔,砸在笔山上。

“铛!”

一声响动在御书房内散开。

朱棡身体一抖,头垂得更低。

“老三,你真是咱的好儿子。”

老朱靠着椅背,哼了一声。

这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两个月前。

发诏书那天,应天府下着雨。乌云压着皇城,雨点砸在琉璃瓦上。

送信的驿使就是在那样一个下午,从午门疾驰而出。一人三马,带着皇帝的泣血诏令,冲入无边的雨幕之中,马蹄踏起的水花溅得老高。

诏书的内容很简单。

皇太子朱标,薨。

令,秦王、晋王、燕王,即刻奔丧。

那时候的老朱,正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东宫里。

这里的一切都还维持着原样,朱标生前常坐的那张紫檀木椅,扶手上还留着他手掌的温度。

可椅子上,已经空了。

老朱就那么呆呆地坐着,望着那个空无一人的位置,一坐就是一整天。

无助。

无力。

这两种他已经几十年未曾体会过的情绪,如同两条毒蛇,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朱标。

他的标儿。

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血,是他全部的精神寄托。

他还记得,那个在战火中出生的孩子,是如何在他怀里蹒跚学步,咿呀学语。

他还记得,自己是如何牵着他的小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还记得,为了将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储君,自己耗费了多少心神。

从那个懵懂稚子,到能够独当一面、监国理政的成熟储君,朱标成长的每一步,都凝聚着他的心血,承载着他的期望。

老朱从朱标幼年时期,就开始为大明的未来布局。

他亲自为朱标挑选天下名儒作为老师,从经史子集到策论兵法,他会亲自过问每一门功课的进度。

他放手让朱标去处理政务,自己则在一旁观察、指点,将自己几十年的斗争经验与治国理念,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

整整几十年的培养。

他亲手将一块璞玉,雕琢成了天下最完美的继承人。

眼看着,这根承载着大明江山的交接棒,就要稳稳地递到朱标手中了。

可他死了。

培养了几十年的儿子,死了。

那个噩耗传来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

老朱只记得,自己当时正端着一杯茶,准备润一润因为处理政务而干涩的喉咙。

内侍连滚带爬地冲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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