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涨红的脸,心中只觉得无比的畅快。
“黄大人,齐大人,你们该不会是........不愿意吧?”方孝孺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们的诚意,难道就只在嘴上?”
这一唱一和,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左右开弓,狠狠地扇在了黄子澄和齐泰的脸上。
齐泰的脸色,也终于绷不住了。
他比黄子澄要沉得住气,但此刻,那张素来以沉稳示人的脸上,也浮现出一层铁青。
他放在膝上的手收紧,指节泛白。
寒意从心底升起,蔓延至四肢。
他压下喉头的腥甜,吐出的字句带着寒气。
“朱御史,你太过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危险。
齐泰抬眼,目光锁定在朱煐身上。
他明白了。
朱煐从没想过和解。
今日的拜访和道歉,是一场羞辱。
“谁能捐出全部家当?”
齐泰的语速很慢,一字一顿地问。
“你这诚意,太大了!”
他的脸色变了。
眼神中的怒火被阴鸷取代。
他看透了朱煐的意图。
这不是刁难,这是要他们的命。
“不就是全部家当吗?我捐。”
朱煐的声音不大,却让众人心头一震。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扫了齐泰一眼,眼神平静。
“若是朝廷有需要,本官能将九族的家当全捐了。”
此言一出,殿内一静。
风停了,光也凝固了。
作为穿越者,朱煐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父母双亡,宗族不可考。
这个身份让他可以毫无顾忌。
至于钱?
他垂下眼帘,闪过一丝漠然。
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他没打算在大明朝久留,完成任务就走,金银财宝留在这里也是无用。
与其让它们在库房里,不如拿出来,还能恶心一下眼前这两个人。
朱煐心里盘算着,念头通达。
他想通了,别人却没想通。
黄子澄:“........”
齐泰:“........”
两人表情呆滞。
他们张着嘴,喉结滚动,说不出话。
他们准备的招数,都落空了。
他们被朱煐的态度镇住了。
殿内只剩下呼吸声。
两人哑口无言,只能用目光瞪着朱煐。
反驳?
如何反驳?
他们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话换成别人说,他们有一百种方法可以驳斥对方沽名钓誉。
可说这话的人,是朱煐。
是那个敢拿九族性命做赌注的人。
两人信了。
一个连性命都不在乎的人,会在乎家产?
一个念头同时出现在黄子澄和齐泰的脑中。
他们查过朱煐的底细。
父母双亡,是逃难的流民,祖籍和宗族都无从查考。
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捐全族资产?
你的全族就你一个人!
而且,你的资产是陛下赏赐的,从国库出去又回到你手里!
你什么都没捐!
黄子澄的脸皮抽搐,一股郁气冲上头顶,太阳穴直跳。
他感觉肺要气炸了。
这分明就是在耍无赖!
用一句看似豪气干云、大义凛然的话,把他们所有的攻势都化解于无形,还顺便把自己摆在了一个道德的制高点上。
偏偏他们还不能戳破。
一旦戳破,说你朱煐无亲无故,捐个屁的全族。那不就等于承认他们刚才用“全部家当”来逼捐,本身就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事吗?
黄子澄的拳头在宽大的袖袍下死死攥紧,指节捏得发白。
他从未感到如此憋屈。
........
而在另一边,朱允炆也已经彻底僵住了。
他目光呆滞,愣在原地,嘴巴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