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也成了官场上不可招惹的经典案例。
谁都知道,去招惹张平,就等于去招惹一个压根不要命的疯子。
敢于直面夷三族,其前提,必然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可以说,在“将自己性命视若草芥”这条赛道上,张平已经跑到了凡人的终点,甚至触摸到了朱煐那个级别。
他与朱煐之间,只差了一线。
张平自己也坦然承认这种差距。
他尚有一些家族羁绊,面对“夷三族”时,心中或许还会闪过一丝犹豫,一丝对亲族的愧疚。
可朱煐,面对“诛十族”时,那双眼睛里,连一丝波澜都不会起。
这种差距,是境界上的鸿沟。
但无论是哪一种,对于朝中那些汲汲于功名利禄的普通官员而言,那都是无法想象的头铁!
每当私下里议论起这二人,无不是摇头感叹,既敬且畏。
这也让他们的名声,在官员的私下议论和民间的街谈巷议中,流传甚广。
如今在应天府,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谁不知道当朝有三位不怕死的御史大人?
张平虽是本届科举刚刚入朝的新官,但他的声望,却早已超越了同科的状元郎,甚至盖过了朝中绝大部分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臣。
这一点,连张平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至于最后一位,方孝孺........
他的经典一战,就更不用提了。
那一日,他于朝堂之上,当众炮轰朱煐,在明知朱煐是何等头铁的情况下,依旧敢和这位朱御史针锋相对,言辞之激烈,逻辑之严密,竟也只是稍落下风。
其后,当他发现自己是被人当枪使,被整个文官集团算计、哄骗之后,这位方学士的反应更是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和退缩,立刻调转枪头,以一人之力,直接炮轰了整个文官集团!
这一连串石破天惊的操作,让方孝孺在朝中一举成名。
他那刚正不阿的性格,那种同样将自己性命视若草芥的决绝,展露无遗。
这三人,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压根没有把自己的性命当做性命。
这种特质,在整个大明朝堂,可谓是独树一帜,别无分号。
是以,无论是张平还是方孝孺,都不会因为朱允炆那皇孙的身份地位,产生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更别提什么特殊对待了。
在他们两人的眼中,皇孙与平民,并无区别。
别说你现在只是一个皇孙。
你就算是当今陛下,只要我们认为你做错了,照样要死谏到底!
这就是三人的共同信念。
......
“张侍郎,此番殿下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想祝贺朱御史,再者就是这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能化干戈为玉帛,那就再好不过了........”
黄子澄站了出来。
他脸上堆叠着厚厚的笑容,眼角的褶子挤在一起,竭力做出真诚的模样。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搓着手,试图用这种姿态来融化厅中凝结的寒冰。
然而,他面对的,是张平。
张平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正眼看他。
只是慢条斯理地转过头,淡淡地瞥了一眼黄子澄。
那一眼,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漠然与不屑。
那眼神在审视死物,在看跳梁小丑。
黄子澄脸上的笑容,在张平的注视下凝固了。
“黄大人。”
张平开口。
“要是我没有记错,今日朝堂上,就是你,率先攻击我老大的吧?”
话音落下,张平的语气变了。每个字都刺向黄子澄。
黄子澄脸色发白,嘴唇翕动,说不出话。
张平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身子前倾,气势压了过去。
“你攻击我老大,质疑他筹措不到赈灾粮款时,你怎么没想过冤家宜解不宜结?”
这话像一记耳光扇在黄子澄脸上。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我老大逼入绝境时,你的‘化干戈为玉帛’又在哪里?”
张平的声音和气势一同拔高。他站起身,椅子向后滑出,发出摩擦声。
他双手抱胸,官袍下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