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所必备的果决、智慧和担当。
这些功绩,朝野有目共睹,是实打实的,做不得半点假。
而更关键的,也是最核心的一点。
蒋瓛比朝中绝大多数人都更清楚陛下的态度。
那位一手缔造了大明,也即将为大明选定未来航向的老人,已经不止一次地明确表态。
日后的继承人,就是朱煐。
陛下甚至已经将他蒋瓛,将整个锦衣卫这柄最锋利的刀,都视作留给朱煐的后手,私下里进行了托付。
这等信任,重于泰山。
蒋瓛的心里,亮如明镜。
这种感觉,就像是参加一场决定身家性命的科考。
你已经通过特殊的渠道,提前知道了唯一的正确答案。
这时候,一个错得离谱的答案,一个注定会被朱笔划掉的答案,就这么活生生地摆在你面前。
你还会浪费心神,再去看它一眼吗?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蒋瓛的眼神深处,那点仅存的对皇孙身份的敬意,也随之悄然熄灭。
错误答案,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因此,尽管朱允炆同样是尊贵的皇孙,但在他这个深知内情的“答题人”眼中,对方已经失去了所有光环。
他甚至觉得,朱允炆今日屈尊降贵,带着厚礼前来,绝不是为了那点可笑的兄弟情谊。
他此来,必有所图。
当然,这其中还有另一层关系。
朱允熥。
想到那个总是低垂着头,连与人对视都不敢的怯懦少年,蒋瓛的眼神暗了暗。他身上那件飞鱼服的衣角在烛火的映照下,绣金的鳞片闪过一抹冰冷的光。
众所周知,三皇孙朱允熥性子懦弱,甚至有些软弱。
这性子是如何来的?
宫墙之外的人或许会归咎于天性,但在这深宫大内,特别是他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都如同掌上观纹,清晰可见。
东宫那些腌臜事,瞒得过朝堂上的衮衮诸公,瞒得过天下百姓,却绝不可能瞒过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
锦衣卫的耳目,遍布宫城内外,无孔不入。
从小居住在东宫的朱允熥,活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其中两个人难逃干系。
吕氏。
还有她那个“温文尔雅”的好儿子,朱允炆。
这些事,蒋瓛自然不便与任何人明说,但他心里有一杆秤,一笔账,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朱允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无足轻重的皇孙,蒋瓛或许只会将其当成一桩皇家秘闻,看过便罢,不会太过在意。
可偏偏,他不是。
朱允熥,是太子朱标和原配太子妃常氏的第二个儿子。
他和那位自小流落在外,十数年后才被陛下失而复得的嫡长孙朱煐,是血脉相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这个关系,才是整件事的核心。
换而言之,吕氏和朱允炆过去所有针对朱允熥的打压与算计,在朱煐的身份揭晓的那一刻起,就等于全都落在了朱煐的身上。
只不过,眼下那位被陛下寄予厚望的嫡长孙,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也正因如此,朱煐才没有对吕氏和朱允炆下重手,一切都还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但这层窗户纸,迟早要被捅破。
吕氏和朱允炆,毋庸置疑地,早已站在了朱煐的对立面。
这一点,蒋瓛看得清清楚楚。
作为深知所有内情、甚至亲手操办了许多事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无比清晰自己应该站在哪个阵营。
这已经不仅仅关乎他个人的前途荣辱。
更关乎大明未来数十年的国运走向。
站错队的下场,他见得太多了,那些被抄家灭族的勋贵府邸,至今仿佛还萦绕着血腥气。
自然,对于朱允炆这一边,蒋瓛也就没有半分好感。
他甚至在朱允炆踏入此地的瞬间,就已暗中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周身肌肉微绷,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变故。
他生怕这位看似谦和的皇孙殿下,今日前来,是要耍什么见不得光的阴损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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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似乎并没有听出蒋瓛言语中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或者说,他听